“母后。”
“勉儿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和陛下端坐上首准备享用飱食,见四皇子李勉竟然午时大驾光临,促夹的特意看了一眼墙角的刻漏。
皇帝却脾气更温和些,见李勉过来,连忙招呼他坐下吃饭。
“勉儿近来一直在主持熟药条例征订,忙碌了些,是否忽略你母后?”
说完,看向皇后,“勉儿近来忙碌,都是朕的不是,给勉儿压的担子太重了些。慧卿责怪朕就好,别跟勉儿生气。”
皇后卫慧卿,卫国公府府出身。
皇后听皇帝这么一说,哪里还能再装的下去,瞪了皇帝一眼。
“好人都让你做了,我还怎么生气?”
说着,皇后也笑起来,显得爽利明朗之极,也不去管皇帝陛下,看向儿子,“你父皇开口,我还能说什么。去坐到玉关跟前吧,玉关进宫拘谨,又在陛下面前,我看她夹菜都不敢伸筷子,你替她夹些肉食,别在凤仪宫住些日子,反倒瘦了。”
皇后一开口,面面俱到,让屋里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松快起来。
皇帝笑着看向程玉关,“你从小不在京城长大,不知道京城这帮混小子的做派,跟你一样出身年纪的小子们,都皮的很。你是程侯府出身,当年你祖父跟朕可是亲近的很,打仗的时候,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一家人。所以在宫里,你很不用拘束,就当自己家。你妹妹玉楼这方面就做的很好,每次进宫,都自在讨巧的很。”
皇帝日理万机,哪里知道程家门里的官司,他就是随口举个例子罢了。
程玉关闻言,抿嘴一笑,一副拘谨模样道谢,“陛下说的是,臣女不在京城长大,不知道京城的人事,所以不敢放肆。”
皇后给陛下夹了菜,白了陛下一眼,“您知道玉关初来乍到,还让她学别人自在些,怎么学?越学越乱阵脚。”
说着,皇后看向程玉关,“陛下的话,玉关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只管按照自己的性子来。日子久了,自然就自在知分寸了。”
皇帝大笑,“是,皇后说得对,女儿家心思细腻,朕没有别的意思,玉关自便就好。”
皇帝说话,显然是顺着皇后在说。
宫人将李勉的位置布置好,果然就在程玉关旁边。
“明儿去马行街,你早些起来,到凝晖殿等我。”
仿佛见惯了父母打嘴官司,只是他父母,身份不同罢了。李勉没有在意皇帝和皇后的话,只在程玉关旁边嘱咐道。
“你们两个,有什么好事儿还要私底下说?”
皇后眼睛尖,见李勉跟程玉关说话,便问了出来。
皇帝的目光也随之来到两人身上。
李勉坐直身子,回禀道,“母后,父皇,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前两日说好的带玉关去马行街转转。她初来京城,还没有上街见识过京城风物呢。”
李勉说的自然,帝后脸上却僵了片刻。
“勉儿一向冷面,对玉关竟然少有的体贴,不错。马行街有鬼市,你们是该早些去。玉关,明儿让勉儿带你逛逛,他有不周到的,你只管直说,不用跟他客气,毕竟他也是你兄长,照顾你是应该的。”
皇后说这些,倒是让一旁有些疑惑的皇帝神情缓和下来。
“就是,勉儿,你比玉关大几岁又在京城长大,明儿要担起兄长的责任,好好照顾玉关。”
程玉关闻言,赶紧起身,“多谢皇后陛下惦念,四皇子关照。”
皇后见程玉关还是如此拘谨,摇了摇头,皇帝却忍不住点点头。
他初见程玉关,完全是看在皇后的面上嘱咐几句,程玉关如此知礼,他才觉得正常。
飱食过后,帝后小憩,程玉关和李勉趁机告辞出了凤仪宫。
“父皇心胸宽广,你又是故人之后,以后不用如此拘礼。你作为小辈儿,亲近嘴甜些,好处多的很。”
出了凤仪宫,两人默契的都往凝晖殿去。路上,李勉忍不住点拨程玉关道。
程玉关领皇后和四皇子的情,但是她为人天生冷淡,拘谨不过是跟旁人保持距离的方式罢了。尤其那人是万民之主,她更要敬而远之。
至于嘴甜好处,还是算了。她不是程玉楼,天生嘴甜会撒娇,那些好处,该她拿。至于她自己想要的,她自己会挣来,而不是靠别人赏赐。
见程玉关笑而不语,李勉隐约猜到些她的想法,也不再勉强。
这几日李勉每次有空来凝晖殿,必然会见到程玉关。因此两人默契的过了午时便往凝晖殿去。
半路上,李勉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在凤仪宫待不住了?所以才每天来凝晖殿眺望宫外。”
程玉关一惊,下意识的反驳,“怎么会,皇后娘娘待我如亲女,我跟娘娘相处的也十分自在。四哥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有李勉在身边,安全无虞,梅玲便没有跟着程玉关出来。因此甬道中只有程玉关和李勉两个。
李勉听程玉关这么说,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问她是否想出宫,她却回答她在宫里待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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