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须陀笑了起来:“只要贪图这些就好!”
冯盛见须陀这幅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心里好奇,但也不好直接询问,两人又扯了会儿闲话,冯盛起身道:“须陀公子,今日便到这里吧!在下还有些琐事要处置,告辞了!”
“请!”须陀将冯盛送出门外,方才做罢。
就这般,又过了十余日,冯盛每日忙于公中事务,虽然也有派人盯着须陀一行人,但也只听说对方每日里只是在市场上奔走,采购各种物资,做出行前的准备。时间一久,冯盛倒是快把这事给忘了。这天他一大早来到衙门,点了卯才来到衙门旁的一家粥水铺,叫了份鱼粥正准备吃,便看到一名小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急道:“冯记室,杨使君正找您呢!”
“找我?”冯盛吃了一惊:“有要紧事?”
“嗯!”那小吏道:“应该是得了急报,使君催的紧,您快随我来!”
冯盛顾不得鱼粥,到柜台丢下几文铜钱,便随着那小吏回到衙门,来到杨全盛处。还没见礼,杨全盛便挥了挥手:“罢了,这两份文书你先看看,真的巧了,两桩事竟然撞到一起去了!”
冯盛应了一声,接过文书一看,不由得失声道:“怎会如此?还真是撞到一起去了!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杨全盛两手一摊:“朝廷委任王文佐之子元宝为交州刺史、安南都护府都护,而人还没到,交州刺史却已经战死了,这中间还至少有两三个月的空隙呢!这个当口,应该派谁去顶这个缺呢?”
“要不就让那个须陀公子去?”冯盛道:“反正他和新任交州刺史是兄弟,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嘛!”
“听起来不错!”杨全盛点了点头:“可是他来广州也就二十天,眼下安南那边天气也还热得很,如果就这么派过去,有个闪失,只怕河间郡王会拿这个弹劾我!”
冯盛还没有开口说话,便看到杨全盛轻拍了一下手掌:“不如这样吧!冯记室你就与那须陀同去,你家世居岭南,对于交州那边的情况也熟悉,这些天来你和那须陀相处的身为融洽,让你给他当向导再好也不过了!你说是不是呀!”
看着上司那张熟悉的笑脸,虽然还是岭南的九月底,但冯盛还是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爬了上来。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精心设置的圈套里,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圈套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冯记室,你觉得呢?”杨全盛再一次问道。
“使君所言甚是!下官愿行!”冯盛听到自己的回答,这句“使君所言甚是”也不知道从他口中说出来多少次了,但这一次他却觉得如此的陌生,似乎不是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一样。
“嗯!冯记室你也这么想那就最好了!”杨全盛笑了起来:“一事不烦二主,那你待会就去须陀那儿一趟,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做好出行的准备!”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至于出兵的具体时间嘛!你可以和他好好商量一下,挑个吉日,不过不要晚于这个月二十二日,兵贵神速嘛!记住了吗?”
“下官记住了!”冯盛向杨全盛躬了躬身,退出门外。看着冯盛略有些佝偻的背影,杨全盛的脸上现出有些复杂的表情:“我倒也不想这样,但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你出身世家大族,应该也能体谅我的难处!”
冯盛出了衙门,如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十余步,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却是那粥水铺的掌柜,只见那掌柜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笑道:“冯郎君,您早上给了粥钱却没有吃!这是还您的!”说着他便从袖中取出几枚铜钱还了回去。
“罢了!”冯盛推开掌柜的手掌:“我虽然没有吃,但你也送粥来了,岂有再拿钱回去的道理?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掌柜的也发现平日里总是春风满面的冯记室今日好像有点不对:“您怎么了?该不会是身体不太好吧?”
“罢了!”冯盛从袖中摸出一把铜钱,塞入掌柜的手中:“从今往后,只怕我也再难来你粥铺吃粥了,你若是念我的好,每年中元节时替我献上一碗薄粥吧!”说罢,便不顾而去。
冯盛在街上狂奔了好一会儿,觉得气息局促,才渐渐放慢了脚步,他原先胸中的绝望和激动已经在狂奔中发泄的七七八八,现在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决定还是先去须陀的住处,传达杨全盛的命令,剩下的事情再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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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陀寓所。
“这么说来,我最多还有八天时间就要出发?”听罢了冯盛的转达,须陀问道:“冯记室您也要随我一同去?”
“不错!”此时的冯盛沉静异常:“杨使君让您挑选一个吉日出兵,但不得晚于本月22日!”
“嗯,那就二十日吧!预留两天,免得遇到风向不利,不好出海!”须陀笑道:“想不到冯记室您也要同去,倒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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