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须陀露出一丝苦笑:“好吧,不过你也知道我当初来交州是为了开拓海路的,现在海路已经打通了,父亲若是招我回去——”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元宝冷笑道:“交州距离范阳上万里路,你若不想走父亲还能强逼你?再说了,你不帮我帮谁?”
“好,帮你,帮你!”须陀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朱蒙这小子也就是傲气了点,本事还是有的,他来这里用得好,会是你的一个好帮手!”
“问题是他恐怕不会愿意当我的帮手!”元宝指了指身后的行列:“你看看,这像是当帮手的样子吗?”
须陀回过头,身后的行列兵强马壮,兵甲铿锵,也许元宝这次说的没错。
“二位兄长!”朱蒙策马赶上元宝和须陀,与两人并马而行,他指了指道路两旁的被烧焦的村落和树木:“看上去你们和叛军打的很激烈呀!”
须陀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朱蒙轻佻的语气,不过元宝替他开口了:“这些是须陀到交州前留下的痕迹,他来了之后,叛乱很快就平定了!”
“是吗?”朱蒙笑道:“我看到你从交州送来的战利品了,蔚为壮观,尤其是象牙,把范阳市场上的象牙价格打的一塌糊涂,兄弟们都很羡慕!”
“攻破林邑国都城是贺拔云指挥的,我当时在交趾城,你应该羡慕他!”须陀冷淡的答道。
“贺拔云?”朱蒙笑了起来:“那下次须陀哥就让我去吧!我肯定比他做的要好!”
“那你应该找元宝!”须陀道:“依照父亲的安排,交州这边的主将是他,我只不过是打通沧州到这里的航道,形势危急之下暂代的,待到交州这边情况稳定下来,我就会离开!”
“原来是这样!”朱蒙笑着对元宝拱了拱手:“那就有劳元宝哥了!”
元宝冷哼了一声,他讨厌这种嘲讽的语气,但他也明白不可被对方激怒:“你们这次带了多少人马来?”
“父亲给我赏赐了一条船,还有十万银币置装费!”朱蒙笑道:“船嘛就和须陀哥的那条‘长尾鲸’号差不多,那十万银币我都用来购买枪械、火药、铅弹别的什么的,用来武装我家的部曲兵士!我母家也出了些,算起来有三条船,兵士两百余人,战马四十匹!”
“父亲给你们每人都是这么多?”
当得到朱蒙确定的答复后,元宝悻悻然道:“他倒是大方的很!”
“其实也还好!”朱蒙苦笑道:“我们来的时候,造船厂可以建造长尾鲸号这种多层纵帆船的船台已经有十二个了,建造的速度大为增加。至于那十万银币,左手给了我们,右手便进了兵工厂,一分都没有留下,还有给水手们发饷,算起来还要贴进去不少,我们也就是个过路财神!你什么时候见过父亲大人他做过赔本生意?”
“这倒是!”朱蒙的抱怨让元宝觉得舒服了点,他重新上下打量了下对方:“这么说来,你们现在兜里没钱?”
“不错!”朱蒙拍了拍自己的腰间:“我们离开前把手头的钱花的一干二净,若非他老人家禁止我们举债,我还会把能借到的也花光!”
“看来你们对这次交州之旅还真是期望甚深呀!”元宝叹了口气。
“不错!”朱蒙笑道:“我们离家万里,总不能是为了瘴气、烈日和酷暑吧?”
前方一里外,阳光洒在河水上,也洒在交趾城的城墙、佛寺和官衙上,元宝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官道上的人马。“听你的口气,倒像是麾下有数万之众!”他叹了口气:“但我随便数了数,全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你瞧瞧那边,看见了什么?”
“一堵墙罢了!”朱蒙不屑的摇了摇头:“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建造的便会被人攻破,更不要说我们有火器!”
元宝抬起头,重新打量朱蒙的脸,他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已经比自己还高了,那张熟悉的脸上也脱去了原本的稚气,显露出刚强和倨傲,就好像潮水退去的礁石。
“希望你干的像你说的一样好!”元宝沉声道:“不过要掌舵就得先划桨,在军队中,发号施令之前你必须首先服从比你职位高的人!比如说我,还有须陀!”
“那是自然!”朱蒙微笑着向元宝低下头。
在简短的欢迎宴会之后,冯盛就明白这些公子们有多难缠。元宝把安置这些特殊客人的工作交给了他,交趾城里有的是空着的房屋,但王文佐的儿子们都不是孤身一人前来,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部曲侍从、马匹、武器以及大批的辎重。更要紧的是,给每个人安置的住所都必须配得上他们的“身份”,否则很容易被认为是一种挑衅和侮辱。冯盛被这项棘手的工作弄得焦头烂额,最后还是须陀挽救了他。
“不用给他们太大的宅院!”
“可,可是他们有那么多侍从和行李!房子不大怎么安置?”冯盛小心的问道。
“在城外找几个空村子或者环境不错的空地就好了!”须陀道:“朱蒙他们身边不是侍从,而是军队,军队就应该呆在城外,至于他们自己,给他们在城里弄个够五六个人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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