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吉连博德!怎么这么快?好,好!我眼下正是缺人,你回来就好!”王文佐不由得喜出望外。
“属下收到殿下您的信,就昼夜兼程赶来了!”伊吉连博德笑道:“只可惜范长安的事情还没有什么眉目,无颜见您!”
“无妨,无妨,这厮在成都又跑不了,待到我们把长安了解了,再去回头收拾他不迟!”王文佐笑道。
“殿下说的是!”伊吉连博德点了点头:“以属下这些日子探查的结果看,这范长安就算和小郎君的死无关,背地里也肯定有很大的阴谋,可惜您已经从成都调走了,否则直接将其擒拿,严刑拷问,肯定能挖出来!”
“也许吧,不过眼下我有更要紧的事情!”王文佐笑了笑:“长安的情况你先了解一下,接下来你帮我应付一个人!”
“一个人?”
“对,万年县令周兴!皇后正用他来对付我,我让李波当你的副手,他是长安本地人,对当地的情况很了解!”王文佐叹了口气:“这一次的事情可是不简单,若是应付得不好,我们大家都会交待在长安!”
“属下明白!”伊吉连博德也感觉到了王文佐话语中的沉重,他点了点头:“殿下请放心,把一切都交给属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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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整个长安城为刚刚发生的武敏之逼奸太子妃一案震惊时,大唐的周边形势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大非川之战的失败打破了唐军不可战胜神话,大唐周边愈来愈多的被征服者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惊讶的看到昔日如天上神仙一般的统治者如今却落入尘埃之中,满地打滚,他们纷纷拿起武器,等待时机,好将骑在自己头上的敌人赶走,重获自由。
在咸亨二年(671年)初夏的某个寂静的夜晚,在那水(松花江唐代称呼)南段通往老瞎子屯的右岸,有一队骑士,约莫有二十人上下,非常缓慢的沿着河边走着。后马几乎就踏着前马的蹄印,在队伍的最前面,是两个并排的骑士,就好像是队伍的前哨,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并非是斥候。这两人只是一个劲的小声谈话,经过的村社民居,他们看都不看一眼。每走一会儿,这两人都会勒一勒缰绳,回头看看身后的队伍,其中一人低声道:“慢一点,再慢一点!”
后面的人便依照他说的,放慢了马速,以几乎和慢步差不多的速度前进。
一行人穿过丘岗,来到一片平川地,月光洒在地面上,终于可以看清这群人为啥走得这么慢了,原来在这群人有两匹并行的马,这两匹马的马鞍处,吊着一只网兜,网兜里似乎躺着一个人。在月亮的银辉下,可以清晰的看见是个半大的孩子,脸色煞白,紧闭着双眸。在网兜的后面,是十多个骑马的护卫,他们身着镶嵌铁片的皮甲,拿着短矛和角弓,从他们的服饰很难看出身份。尽管打前站的两个人,似乎对周围漫不经心,但后继的人众只是不住的东张西望,显得非常的警惕,因为这周围完全是一片荒野。
四野一片寂静,能打破这寂静的唯有马蹄声,和为首骑士不时发出的吆喝声。
“慢一点,再慢一点!”他总是反复这么告诫道。
然后他回过头对身旁的同伴问道:“尊敬的哈尔温,你真的觉得让大王这个样子去见乞四比羽是对的吗?”
这个名叫哈尔温的是个高个子的少妇,她的脸上涂抹着油彩,头上戴着一顶装饰着鸟羽的狐皮帽子,整个人看上去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她看了看天空,答道:“你放心,剑将军,依照预兆,您这趟前去白山部必然一路平安,恶鬼也好,强盗也罢,都伤不了你和你的孩子大王一根毫毛!”
问话的男人摇了摇头:“我不是问你路途是否平安,你应该知道,我自从起兵反抗唐人第一天起,就不害怕战死。我只是担心乞四比羽会不会履行承诺!”
“这世道早就不是说话算话的时代了!”哈尔温笑道:“乞四比羽这种人,不要说卜卦、问神,就算是问他自己,不是事到临头,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好吧,你说得对!”男人叹了口气:“乞四比羽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唐人从河北又调来了新的援兵,如果靺鞨人不肯出兵,那我只能退到新罗那边去了!”
“你呀,你呀!”哈尔温叹了口气:“剑牟岑,为什么你一定要和唐人作对呢?高句丽已经亡了,你又不是王室,就拿着这个小娃娃,想要复国?这国家灭亡和人死了一样,你见过死人复生的吗?眼下的局面你难道还看不清吗?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算,唯有你不是,这样下去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四野没有别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唯有马蹄磕碰石头,发出铿锵的声音,从河流的方向,这时传来如同蟋蟀的鸣叫,这些怪异的声响,在夜里分外慑人,旁人都会为之恐惧,而剑牟岑却满不在意,他看着天上的月亮,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哈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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