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澈即将触碰到陆云卿的那一瞬间——
陆云卿的呼吸声变了,这是即将醒来的征兆。
沈澈吓得立刻收回手,躺下装睡,心脏兀自还在扑通狂跳,暗自懊恼。
明明知道她是止云阁的人,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另一个人,并且与那个人连儿子都有了,自己还天天在想些有的没的,难不成是上次发疯,把脑袋里的弦都搭错了?!
“唔……”
陆云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天外已经大亮的天色,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到沈澈依然昏迷未醒,不由眉头微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陆云卿面露惊色,抓住他的腕脉片刻,又古怪地放开来。
从脉象看,沈澈没有染上风寒,而且……手也好烫。
她眼里闪过犹疑之色,沉默片刻,她忽然掀开被子,伸手探向男人心脏的位置。
果然,下一刻,男人咳嗽两声,睁开了那双灰色沉淀的眼睛。
这是害羞了呀。
陆云卿唇角止不住上挑,打趣道:“阿澈,你这是怎么了?我瞧你身上有些发烫,还以为你发烧了。”
“没有。”
沈澈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末了又道:“是天气太热,被子盖得多……被热醒了。”
陆云卿差点被这蹩脚的理由憋出内伤,她忍住笑,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让人给你换个薄一点的被子,先跟我去洗漱吃早膳,早膳过后我有话跟你说。”
言罢,陆云卿甩过来一条帕子。
沈澈神色微窘,不算过去,他还是头一次在女子面前丢如此大的脸,真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可该演的戏还是得演,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陆云卿心知不能再多逼迫沈澈,一切都得循序渐进,这次是昏倒,下次指不定就是吐血了,她可舍不得,所以洗漱的时候只递东西,并未亲自动手,递完了最后的梳子便出了屋子。
沈澈慢吞吞地梳着一头长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这次,不帮他了?
难不成是他方才的动作,被她察觉到了?
心里存了一股子疑惑,沈澈却不好直言相问,听到沈念在外面叫“早膳弄好了”,他囫囵吞枣地抓起头发扎上,便起身出了屋子。
此刻堂屋里已飘满饭菜的香味。
沈念看到沈澈过来,不需要娘亲提醒,立刻站起来殷勤地拉着沈澈坐在陆云卿对面,自己则挤在中间。
薛守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在屋内用膳,此刻桌上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三口了。
“阿澈叔,你昨天昏倒了,快多吃点补一补!”
沈念夹起一块肉还没放到沈澈碗里,忽然瞥见右手边的娘亲,不能顾此失彼啊!
他灵机一动,将肉收到自己碗碟咧,用筷子分成两半,分给夹给娘亲和沈澈,嘿嘿笑道:“娘亲也吃!您昨天一夜未睡,孩儿可心疼了。”
陆云卿看到沈澈一无所觉地将半块肉吃下,脸颊微红,瞪了沈念一眼,“小鬼头,就你话多,吃你的饭。”
沈念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了,埋头扒饭,小眼珠子却是转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片刻之后,沈念放下空碗打了个饱嗝,立刻跳下桌,乖巧地说道:“娘,我去找薛叔做早课了。”
“嗯,去吧,跑慢点儿!”
陆云卿点点头,目送沈念一路小跑没影儿。
习武之人本要从小练气,起早贪黑,奈何忘尘那门呼吸法效果太过,即便沈念是泡在陆云卿的药罐子里长大,经脉比同龄人坚韧不少,也无法承受长时间的呼吸法运转,每天练习的时间有限,索性也就不用早起了。
至于武器招式,陆云卿等呼吸法入门之后再说,过早地接触兵器技法并不是好事。
心里转动着这些心思,碗里的饭不知不觉也空了。
放下碗筷,陆云卿抬眸看到对面同样已经吃完,坐姿异常乖巧的沈澈,再看到他头上那一团鸡窝,不由笑出了声,“阿澈,你这发髻是怎么回事?”
沈澈拉不下脸来撒谎说不会,只能保持沉默。
陆云卿面上笑意愈发浓郁,起身简单收拾一番碗筷后,走到沈澈身边,自然地扯过他的袖子,“过来,我替你重新梳。”
男人异常白皙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陆云卿瞧着更觉有趣极了,以前不管他那张颜色偏深的脸,可是极少能看到这般光景。
沈澈看不到此刻他的脸有多红,索性起了鸵鸟心理,自己是瞎子,陆云卿笑便笑吧,反正他也看不见。
虽然换了个地方,梳妆台的摆设却还一模一样。
陆云卿按着沈澈在铜镜前坐下,拿过木梳一缕缕,一束束地梳着,语气温润地轻轻开口:“阿澈,事情要讲究循序渐进,不能急于一时,昨天的事,千万别再犯了。”
沈澈闻言眼眸微沉,沉默片刻,反问道:“夫人怎么知道?”
“我的医术,还算过得去。”
陆云卿唇线下移,眸子盯着铜镜中的男人,认真地说道:“你的眼疾,我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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