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怕生,请阮姑娘见谅。”站在屏风旁边的下属开口道。
阮淮看了一眼那下属,说“哦”。
坐在屏风对面的人把倒好的牛乳茶拿给下属,下属赶紧双手捧住,恭恭敬敬端到阮淮面前,“我家公子请阮姑娘喝。”
阮淮说“谢谢”,接过来低头一看,是一杯刚煮好的香气飘飘的牛乳茶。
阮淮捧着牛乳茶,又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屏风对面的那一抹人影。
她以为对面的人不仅怕生,还是个哑巴。
“公子说想要和我当面谈一些细节,是不是对这批货哪里不满意?”阮淮想了想,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下属挪回主子身旁侧耳细听,过了一会才站直起来,清了清嗓子对阮淮说:“我家主子说,他对这批货很满意,主子此行目的,是想找个时间了解一下阮姑娘……咳咳,阮姑娘的商行。”
阮淮大概听懂了,这人是想亲自去看看她的商行。
但是他不能直接去她的商行吗?
又何必特意宴请她这一趟……
阮淮心里疑惑归疑惑,表面上还是应了下来,“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欢迎公子过来商行。”
“真……”的吗……
屏风对面的人发出一个音节,后面两个字又及时给遏制住了。
阮淮却愣住了,她盯着屏风对面,隐约感觉得出来哪里不太对劲。
阮淮再次抬起头看向那名下属,下属答得很磕绊,“我家主子说好的。”
阮淮目不转睛盯着他:“他什么时候说了?”
下属:“……刚说的。”
阮淮放下那碗牛乳茶,站了起来,径自朝屏风对面走过去。
下属赶紧上前阻拦,“阮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家主子很怕生的!”
那名下属显然并不敢碰到阮淮,以至于阮淮伸手一推就将其推开了。
然后紧跟着,她顿住了脚步。
阮淮微微垂下眸,看到白日里戴兔子面具的那个人,因为还戴着面具,并看不清楚他的脸庞,只看得到他微微侧着线条冷峻的下颔,修长手指抵着额边的墨发,以宽大的黑色衣袖遮挡住了半张脸,倚靠在桌边,作闭目养神的姿态。
阮淮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个人却还以为没怎么露出来马脚,又自以为动作流畅自然地将袖口往上拉了拉,挡住脸庞。
过了好一会,阮淮轻轻地眨了眨眼睫,漂亮的桃花眼淡漠一片,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了。
顾予棠一看阮淮问都不问就走了,拧起眉把下属拽过来,低声讲了句话。
下属立刻追过去冲阮淮气势凛凛地威胁大喊:“阮姑娘!我家主子说了,今日阮姑娘若是错过了这艘船……”
然而阮淮当真没有半点想要听他把话讲完的意思,从船上的二层下去,一看这船已经驶出去了很远,阮淮顿时蹙起了眉。
不过好在阮淮四顾了一圈,有发现不远处有一艘民船在靠近。
等那艘民船一靠近,阮淮叫船上的船夫停靠一下,她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上了那艘民船。
阮淮心情烦躁得很,跟船夫说了抱歉后,又给了船夫银钱,让船夫送她靠岸。
结果这艘民船行驶了没多久,就被赶过来的那艘大船给拦住了。
船上放下来了一艘小艇,顾予棠坐着小艇慢悠悠地过来,再不疾不徐地上了这艘民船。
顾予棠居高临下地站在船头上,淡淡地撇了一眼坐在画舫里的阮淮,侧头对旁边的下属说了句话。
下属应声,面不改色上前,把之前在那一艘船上没对阮淮说完的话阐述完整——
“我家主子说,那就下艘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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