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十一年,九月。
咸阳朝廷下旨厚葬番禺侯。
李常笑离开平舆,临行前留了一人易容作李由。
他继续东行,走到泗水郡。
坐镇泗水郡的宗室是穆王李宣仁,人如其名,素来以“仁”着称。
是以,相比其余诸郡,泗水郡的气氛倒是没有那么压抑。
李常笑最后来到了沛县。
他循着记忆中的名字,随意找个了本地人打听。
却被告知“泗水亭”已经废置了。
李常笑面露疑惑,那个本地人当即答道。
“前年逆王作乱,沛县首当其冲,郡内不少县邑毁损严重,连带卷宗一并遗失。”
见此,李常笑暗道倒霉,转而又打听“刘季”。
话音刚落,那个本地人的神色忽然古怪起来。
李常笑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件蠢事。
哪会有正经人取名“刘季”的,就像不会有人真叫“张三”一样。
而后,李常笑拜别了那人,转而进入城中打听。
接连几日,一无所获。
“萧何,曹参……”
这些熟悉的名字都没有出现过。
李常笑不由感慨,“赤帝之子或许未必在此。”
于是,他离开了沛县。
与此同时。
沛县,县尉府。
一名身着官袍的威严男子走出。
若李常笑在此,定能认出这就是方才替他解惑的本地人。
威严男子经过时,守门的县兵立即见礼,“参见县尉。”
“嗯。”
县尉轻应了声,大步走开,动作很是豪放。
待他消失在视野中。
那县兵眼中的恭敬变成了羡慕,对身旁的同僚道。
“季哥儿真是好命,赶上穆王初临,靠着武力得以升迁。”
同僚点点头,提醒道:“县尉改名了,往后莫要呼唤季哥儿。”
“哈哈,对。县尉大人前日得王爷赐名,该喊刘赤刘大人。”
……
元始十一年,十月。
李常笑重新回到终南山。
此去数月,他种的那些植株有些已经熟成了。
李常笑捧起一串紫色果实,他撇开藤叶,捻起一颗投进嘴里。
一股馥郁的清香和甜味,顺着汁水在口中化开。
李常笑愉悦地眯起眼睛,随后取出一本小册子,快速记下。
“葡萄,又作蒲桃,甘甜可口。”
而后,他像是想起什么,继续在下行写道。
“可以造酒,人哺饮之,则陶然而醉。”
做完这些,李常笑重新将小册子收入怀中,看向德顺。
“德顺,替本王将这批葡萄洗净,择日酿酒。”
“喏。”
德顺笑眯眯应道,不动声色地啧吧了嘴,有些期待。
元始十一年,十二月。
鲁王派遣西行的人手归来。
他们带回消息,尤其是关于武威郡之外的风土。
向北是一片连绵的荒漠。
向南是一片河流与沃土,沿途人烟稀少,若是大军赶至,可以轻易攻取。
鲁王颔首,却没急着下令。
他先尝试在安定郡和武威郡,进行躬耕种植。
为此,鲁王特意将咸阳城的农家弟子请来,主持当地农务。
农家弟子起初以为鲁王是痴人说梦,可在翻阅了鲁王手稿后,竟然寻得了几分可行性。
他们来了兴致,于是便在当地住下。
鲁王将得自西域的种子一并带给他们,要他们确定适于耕种的作物。
……
一眨眼,时间飞逝。
元始十二年,三月。
在农家弟子的指导下,第一批小麦播种。
同月,鲁王将安定郡与武威郡两地的兵马合为一处,按照李常笑留下的战法操练郡兵。
消息传到咸阳,有朝臣弹劾鲁王不臣,元始帝并未在意。
因为鲁王每月都会亲笔书信,将郡中的大小事宜禀报他。
这让元始帝满意之余,对鲁王的喜爱更甚。
元始十二年,五月。
鲁王请示元始帝,得到许可。
他亲自披甲,统率新练的郡兵,还有月氏族人组成的骑兵,向西征讨。
沿路上,时不时遇到小股的匈奴骑兵,还有零散的月氏部落。
鲁王按照出发前与月氏王的约定,斩杀所见的匈奴人,收拢那些月氏族人。
元始十二年,六月。
鲁王部众攻取了显美、日勒、屋兰等六座城邑。
同月,在觻得遭遇匈奴左贤王的部族。
双方的战争眼看一触即发,却因各有顾忌而僵持。
鲁王不愿意早早折损士卒,耽误西行。
左贤王因为不明大秦军马数量,有些投鼠忌器。
于是,两方在各自试探之后,极有默契地选择了休战。
暗地里,左贤王早已派人至匈奴王庭求援。
鲁王同样将此事禀奏元始帝。
元始十二年,七月。
咸阳的圣旨送达。
以显美、日勒、屋兰等六城,设置张掖郡。
张掖郡本为月氏族草场,是上好的养马之地。
在信中,鲁王以每年进贡战马为条件,换取元始帝调派骑兵,击溃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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