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
熟悉的感觉。
宁奕一只手按在了少年的脑门上,他笑道:“好久不见。”
“宁先生!”
井宁的声音带着颤动,他简直都快哭出来了……等了一周,心境的大起大落,让这位少年的神情不再淡定,他连忙站起身子。
宁奕打趣道:“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井宁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很坚强,但看到宁奕的时候,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周,没睡好过一次。
总是睡不着,一开始是焦虑,后面是失落。
而现在,见了面……所有的情绪都被击碎了。
阿宁颤声道:“宁先生,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这话说的,像我死了一样。”宁奕翻了个白眼,他没好气道:“在这的租金,还没用掉,我怎么舍得离开,就算要走,我也会把那锭银子退掉。”
井宁有些愕然。
在宁奕身旁的丫头,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才是宁奕的作风。
这一周,宁奕和裴灵素,没回客栈,倒不是刻意吊着井宁小家伙,而是两人的确出了一趟“远门”,去了一些比较偏远的地方。
游山玩水,不受规矩约束。
这就是宁奕想要的。
那一夜,在大漠,他向着丫头,坦白了自己所有的心事。
两个人驾驭飞剑,没有回这间客栈,而是去了一趟绿洲城,又围绕着大漠四周,踩了许多景点。
两人腻在一起,说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
宁奕眼里哪还有井宁?
这小家伙苦等着,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其实……压根就是被宁奕忘掉了。
现在见了面,宁奕想明白了这少年眼神的意味之后,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他倒是挺看好阿宁,只不过前些日子,实在不方便带着这厮。
试想一下,在二人共处的甜蜜时刻,正是你侬我侬之时,窗外钻出一颗顶着风沙的少年头颅,宁奕恐怕会忍不住把阿宁的脑袋敲烂掉。
……
……
裴丫头找了一张木桌,井宁连忙端茶送水,跑前跑后,少年的脸上恢复了笑容,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由衷的开心。
这些日子,不知怎的,生意不太行。
来来往往,没什么人从银月客栈走道了。
“掌柜的,续房。”
宁奕起身来到柜台,把那一锭银子推到井月的面前。
他发现,井月的脸上没什么笑容了。
这个曾经满脸堆笑的男人,如今神情很苍白,很憔悴。
看得出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井月看着宁奕,摇头道:“宁先生,劝你不要住房了。”
宁奕的笑容微微僵滞,他提高音量好奇的哦了一声,仍然坚持把那锭银子推过去,环顾一圈,发现客栈里的生意衰减了许多,仍然笑眯眯道:“最近怎么了?”
掌柜的神情有些愁容。
他缓缓道:“来客栈住店的少了,打尖的原先还有些,现在也少了……许多商队都饶了路,原因很简单,赴死山最近发了疯一样,在找商队的麻烦。”
宁奕挑了挑眉。
井月继续道:“绿洲城也不太平……前些日子,仲虎失踪了,至今尸体还没找到,鹰会派遣了好几位高手,在大漠里来来回回找了几天。”
“赴死山似乎死了一位很重要的人物。”他一边与宁奕说话,一边拨弄算盘,缓缓道:“他们在找凶手,请了一位相当厉害的卦师,据说能通过蛛丝马迹,找到因果。”
宁奕忍不住冷笑一声。
他想到了自己点燃星火时候,做的一桩坏事。
自己劫了三皇子的货。
李白麟当时还没大驾光临西境,刚刚从道宗三清阁离开,那个时候,剑湖宫和小无量山的修行者就已经开始行动……动用的也是差不多的术法,卦算之术,其实无非就是透支一些命元的“占卜”术法。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预见之术。
就像是那口望月井一样……要么是假的,要么,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大卦算师,数量极其稀少,凤毛麟角,而且每一位都很少出手,像是草原的那位大先知,被当做活菩萨供着,除非遇到大事,否则根本不轻易开卦,除去草原,大隋也有这类存在。
莲花阁的袁淳先生。
还有年纪轻轻的徐清客。
袁淳先生,上定国运,下平四境,卦算扫清大隋迷雾,五百年来,作为大隋天下的定心针。
徐清客……则是成为了一个前无古人的颠覆者。
这才是真正的大卦算师。
宁奕出手杀了这两个喽啰,时隔如此之久,还要追查,换了徐清客倒是还有可能,至于赴死山请来的“大人物”,根本就没戏。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宁奕的眉头皱了起来。
……
……
客栈的门外,传来了颠簸的震动声音。
端茶送水,刚刚忙活完的井宁,耳朵敏锐的动弹一下,他刚刚坐下来的身子,立马警觉地挺直脊背,望向大堂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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