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得到的消息是三皇子被皇帝踹断了肋骨,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恐活不过二十岁。
一得到消息,太后便打算处理了在场的宫人,毕竟皇帝的名誉容不得半点闪失,听到玉华宫的宫人被崔总管带走,她有些诧异,还未来得及知晓事情的经过,便听到玉华宫的人传来了消息,兰妃流产,至今昏迷不醒。
而在兰妃宫中,红宝石珠帘,层层纱帽,玉壶瓷器,乃至身上穿的衣物以及通发的玉梳,都沾着可导致人流产的药物,太后不可思议,反应过来后便是怒不可遏,如今是沾着致人流产的药物,那日后若是对她和皇帝不满,是不是沾着的,便是要人性命的东西。
皇帝也是同样的想要,看着这些东西的来源,这宫中诸妃,居然无一幸免,就连同兰妃交好的齐妃,送来的生辰礼中也涂满了药物。
满屋珍宝中,他赐下的东西也被人动了手脚,何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次日上朝时,听到朝臣提起他膝下子嗣稀少,应当再次礼聘贵女入宫,绵延子嗣。
附和的人居然很多,他们看到了皇帝对兰妃的偏爱,对凌家的优待,都想着若是家中有人贴身随侍皇帝左右,那么他们行事也方便些,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等不到下一次礼聘了,只想近日便将事情办成。
头一个提出的官员说完便不再开口,他遥遥看向凌励春的背影,心想他不是故意要得罪凌家,得罪兰妃,而是昨日有一黑衣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不得不按照人家的要求做。
看到朝堂之上让陛下礼聘贵女入宫的人那么多,官员茫然了,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是幕后真凶。
段离刚刚失子,正是悲伤难过的时候,面对众人的逼迫,脑海里回想到凌婉莹眸中带泪,眼神哀伤的样子,气的提前结束了早朝,还为到玉华宫,那位官员昨日的遭遇便呈到他面前。
他想,或许是前朝的人罢,一定是前朝的人,不然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呢?
太后也抱有同样的想法,“你动了秦家和崔家,让他们警惕了,他们反应过来了,这是在警告我们母子呢,就像当初通过青阳去警告镇国公主一样,可惜了……”
太后没有说可惜什么,但皇帝就是知道,是他和兰妃未出世的孩子可惜了,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居然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太后查探着皇帝的神色,劝道:“再等等,你最近的动作太大了,边疆战事虽然一片向好,但动乱终究没有平息,去岁冬日几个州府又遭了雪灾,如今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若是因为要动他们而拖延了战备或引起民怨,那个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皇帝还有些许理智,他知道太后说的对,但硬生生的噎下这口气又让他心梗,他捏着手中的板指,抬头,发现对面的太后两鬓已经斑白,一向保养得当的面容也苍老许多,知道这都是操心自己的缘故,不由的很是愧疚。
“是朕不是,让母后跟着烦忧。”
见皇帝神色愧疚,太后心中慰贴,这些年来,皇帝哪有这么懂事的时候呢?
她想着,便开口道:“若是皇后能尽到她身为皇后的职业,约束后宫,也不会让后宫如此混乱,她教养子嗣不力,管理宫务也不严,若是哀家早知道她是这样随心所欲的人,便不会聘她为你的太子妃。
哀家知你一直认为哀家不喜皇后是因为佳慧,其实不然,而是她面对事情经常和稀泥的性子,皇帝,皇后确实该敲打了,你看看她,身为皇后,宫中发生如此大事,如今还缩在凤仪宫中……”
宁福宫的谈话皇后无所知晓,但就是知道,那也是加深她对太后的怨恨,她与太后之间的矛盾,在她不被允许住入未央宫,在东宫惶恐不安的那段日子便已经极为的深了,深到无法调节的地步。
且她虽然知道兰妃怀孕,但还没有开始动作,就得到二皇子三皇子将人推落水的消息,皇帝派东厂的人守着玉华宫,她打发去打探的人连周边也近不得。
就连柔妃贤妃安妃也被皇帝禁足,两位皇子是什么情况她不得知,凌婉莹如今如何她更不得知,她蹙着眉头,咽下苦涩的汤药,自己这个皇后,越发的有名无实了。
“皇上多久没来凤仪宫了?”皇后开口问道。
接过药碗的沉墨不敢吭声,便听到皇后自言自语道:“三个月了,本宫居然三个月没有见过陛下了,若是本宫娘家得用,能够助力太子一二,本宫也不必如此忧心。”
皇后说着,又道:“这药都用了这么久,本宫的身体还是没有起色,都是庸医。”
沉墨听着皇后的话,手指微颤,越发低下了头,恰在这时,宫人来报太子来了,皇后原本很欣喜,但在太子劝她对大公主好些,如果大公主喜欢待在玉华宫,那便在那里住着吧,只要大公主开心。
皇后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你惦念着她是妹妹,她可不认你这个哥哥,在玉华宫住着,见到我就躲,也不关心你,果然她生来便是克我的,若是她如晋阳一般讨你父皇欢喜,你我母子也不必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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