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 柳泉最终也没能睡个香甜的好觉。
当然——有个活生生的年轻男子睡在自己身旁, 作为一位实际上还是母胎单身的小透明,能够那么迅速地就进入状态并且好好享受这一突发状况,那就太OOC了吧【大雾!
她最终没有强行把三日月宗近驱离自己的房间。但也没有跟他发生一些什么值得黄牌锁文的内容(喂!)。
谢天谢地的是,那张她强行跟时之政府报销了购买费用的西式大床尺寸非常巨大——原本她只是本着一点【能跟上司报销费用的机会可来之不易所以这一次能报销多点就决不替无良上司省钱】的暗戳戳小心思, 才购买了对于一个单身狗来说过大的床;但是她万万没想到, 这种小心思会有朝一日变成了预先埋下的救命妙招。
即使跟一位年轻男子一起躺在那张床上,假如他们两人睡姿端正一点的话,也没什么机会经常挤挤挨挨,碰到对方。
而三日月宗近虽然撩得飞起,但他当然还是保有着一定的原则和格调的——在她明确地表示出【在明天与新上司交涉完毕之前我是不会做什么决定的】之后, 他好像也非常平静地接受了, 而且一整晚都睡得极其端正文雅(?);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看上去也比她顶着一头乱发、眼下黑晕浓重的糟糕外形优雅一百倍。
早餐过后, 柳泉要离开本丸踏进传送阵之前, 虽然没有刻意昭告整座本丸自己要出发前往新成立的“非现世界管理局”, 但她行走在走廊上的时候, 身后就默默地出现了愈来愈长的一长队送行(?)的队伍。
大家一起默默地跟着她走到了庭院正中那座传送阵前。到了这个时候, 虽然她没有认真逐个统计, 但目测整座本丸所有的付丧神差不多都已经聚集在那里了。
柳泉走了上去,先是在传送阵的机器上确认了一下已经有一组全新的坐标值被设定好了,显示为“非现世界管理局本部”。
然后, 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回过头去, 望着身后站着的那些付丧神们。
大家的表情各异。她没有时间一一去认真观察,但感觉上并没有人显出很开心或期待的样子——就连重新与恋人相聚的鹤丸国永,表情也是淡淡的,并没有带着一脸恋情重燃的欣喜,就只是和五条瞳并肩站在廊下,不远不近地遥遥望着传送阵前的她。
柳泉的目光特意在那对恋人的脸上逗留了片刻,然后朝着他们微微颔首致意;继而收回了目光,飞快地在其他那些付丧神们的脸上滑过。
庭院里十分安静,并没有人说话。只有飞过树梢的鸟儿发出的、悦耳而欢快的啁啾声,以及清风掠过万叶樱的枝叶所发出的簌簌声。
柳泉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用不着撕心裂肺地表达什么,愤怒也好、不甘也好、困惑也好、伤感也好、对特定的某个人的忠诚也好——
只要,那个这一切情绪朝向的对象人物的内心,已经知道了这些,就算是……好好传达到了吧?
柳泉再一次环顾庭院中的人们,含笑朝着他们微微一颔首。
“大家……”她终于说出了一个词来。
然后,她忽然停了下来,仿佛在思考着使用怎样的措辞,才能够适当地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她唇角的那丝笑意忽然加深了一些。她的眉眼也渐渐软化下来,那层笑意漫了上去,使得她明亮的眼眸显得格外温柔。
她说:“幸会。”
然后,她转身踏进了传送阵,伸手想要按下开始传送的按钮。
但是,一个身影忽然从人群中闪出,根本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就大步跨进了传送阵,站到了她的身后。
这种动作当然不可能瞒过柳泉。她带着一点惊愕之色转过身去,就看到三日月宗近穿着那袭熟悉的蓝色狩衣,站在那里,脸上是平静而不容置疑的淡淡笑意。
她错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落到他的腰间,发觉他并没有带上自己的本体刀。
她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三日月宗近压低了的声音。他微微俯身挨在她耳畔,低声说出不得了的话。
“我并没有带刀,并不是为了出阵的。即使有什么严格的规定或检查,我也能通过……所以,让我作为你今日的近侍,一起前往那个什么新的本部。”
柳泉刚想说“不行,你留在这里”,三日月宗近就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毫不顾忌地当众拉起她的手,强行塞在她的掌心中。
柳泉:???
她低头望着那个布料与他身上的蓝色狩衣一模一样的小小布包,又抬起头来望着他,好像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自动解答似的。
三日月宗近继续说道:
“上一次你对我说‘三日月,幸会’之后,你就死了……在我面前化为灰烬,灰飞烟灭——我只来得及抓住这么一捧灰烬。”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奇怪。并且,他也完全没有加上那种粉饰太平一样的魔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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