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元秋疾步冲向沈辞的里屋时,一眼就看到敞开的门和窗。
这…这不太好吧!
大晚上睡觉怎么不关门窗啊!
难道沈师兄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嘛?
元秋小心翼翼地摸到窗边,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时,只见她穿戴整齐地斜倚在沈师兄的怀里睡得乖巧又安稳,沈师兄亦是衣衫齐整。
这么久以来,他再一次看到平日里不爱笑的沈师兄,凉薄唇边又勾起了弧度。
此刻沈师兄的大手,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她的肩膀,好似在哄着她睡得更深的样子,自己光是看着都觉得沈师兄很温柔。
难怪绿衣见到她后,会变得那么有攻击性,沈师兄确实像是动了情的样子。
沈辞瞧见元秋在窗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时,眉头不悦地蹙起。
这臭小子的神情…是怕他会乘人之危么?
虽已答应许她名分,但终究是还未过门,他又怎可辱她清白,教她对自己起间隙。
元秋瞧见沈师兄眉眼里显露的不悦后,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已暴露。
既然他都泄了行踪,那就没有藏着的必要了。
元秋尴尬地站起身,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干笑道:“沈师兄要先吃些早点…再出摊吗?”
这突兀的话脱口而出时,他感觉貌似更尴尬了。
在他看来,沈师兄似乎是不放心她留下,想时时刻刻带着她在身边的样子。
沈辞抿唇不语,他小心地扶着她的后肩躺回窝里,拉起棉被盖好她后才走出屋去。
踏出门栏后,他缓缓止步,站在屋外,目光瞥向低垂着头,似是做错事的元秋。
看来这小子并不笨,已经看出了他的不悦,勉强能被他委以重任。
“我晚些时候有事,暂不回来那么快,你代我看护好她,切不可出任何错!”
元秋闻言,猛地抬起头来!
这么久不见沈师兄有事,怎么会在责罚快结束前来事啊?
“沈师兄…”他有些担忧地抓着沈辞的衣袖,神色故作镇定却难掩慌张。
然而沈辞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拍了拍元秋的发顶以示安抚。
随后他拂开元秋的触碰,独自走向灶房拎着食盒走回来。
元秋傻站原地,呆呆地看着沈辞掀开盒盖,任由沈师兄挨个指着里边的药物,向他一一介绍使用方法。
“这朱红色药粉是火蛇草研磨而成,三碗水熬成半碗水,午时喂她服下即可,应能缓解她经脉中肆虐的寒气”
“等日落之时,你将炎珑果压成汁,配以升元茶花、归元草、百峰叶一起煮到水变清为止,同样半碗水的量,切不可忘了”
元秋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接过沈师兄递来的食盒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站在他眼前的沈师兄,瞬息间就不见了踪迹。
唉,沈师兄走得那么快,是怕他会问东问西吗?
那样也太了解他了吧!
元秋无奈叹气,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
当太阳准备下山后,元秋蹲在屋外,将准备妥当的药材,依次放入陶罐中。
元秋拎着蒲扇升起火势时,耳边突然传来轻飘飘的话音。
“你在干嘛?”
这话音来得突然,冷不丁地能吓死人!
元秋瞬间吓得跌坐在地,他看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旁边,懒洋洋地抱膝而蹲的云不易。
思及她前不久显现出的恐怖实力,元秋紧张地往后缩了些位置远离她,弱弱回道:“沈师兄命我为你煎药”
云不易了然点头,她闻着气味也觉得是给她煎的药。
因为是抗寒的烈药,一般人不像她的情况,难以受得住猛烈的火系药性。
元秋瞧着她没敌意,便慢慢地挪坐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她还记得,她会不会向沈师兄告他的状呢?
因为他没有及时地出现,去化解她和绿衣的斗殴,不然她和绿衣也不会打起来。
如果她不记得,他要不要提醒她小心绿衣呢?
虽然会显得他很莫名其妙,可她会相对安全许多,但她要是和沈师兄提起,那他就完蛋了!
因为他擅自瞒下了绿衣和她打起来的事实,而且还当着沈师兄的面说谎,颇有些胳膊肘往外拐的感觉。
若是露馅得那么快,沈师兄以后会怎么看他呢?
这哪边都没讨到好,他还惹了一身骚!
元秋越想越陷入心烦意乱中,手里的蒲扇不由地猛扇起风来。
“这就要看你了”云不易咧嘴一笑,似是看出他的纠结,特意给予他选择的权利。
那轻灵的声音似山间清泉,缓缓平复了元秋烦躁的心湖。
元秋愣了愣,手中扇风向药罐的动作慢慢停下来,随即疑惑地指着自己问道:“看我?”
云不易老神在在地点头,坦然落坐在地上时,她抬起手拍在元秋的肩旁。
“随心而为,不必拘谨”
这话她说得轻松,元秋却听得沉默。
因为他感觉她拍过来的手,似有千斤般重,无形中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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