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走过狭窄幽深的市井小道,穿了好几个门,总算在巷子的最尾处,见着了自己要找的门牌。请百度搜索
小井街二十三户。
敲了敲门,木质的门板里,很快透出谨慎细微的脚步声,接着,里头一道女声传出:“谁啊?”
柳蔚没回答,而是在门上敲了五下,很有节奏。
刚敲完,门扉被打开了,里头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透出半张脸,悄悄的看着外头的面生公子。
柳蔚先打招呼:“杨青姑娘?”
那朴素的年轻女子深吸口气,板着脸,将门全打开,看了看左右,确定周围无人,才道:“进来吧。”
柳蔚进去了,习惯『性』的左右环视,打量这小偏院的布局。
“你是谁?”杨青问道。
柳蔚笑了一声,自我介绍:“我与贵坊坊主,是朋友。”
那杨青先愣了下,随即垂下眸子:“我不是八秀坊的人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柳蔚无奈道:“青州并无八秀坊分堂,在下也是苦无门路,才想到上次纪坊主莅临青州时,与在下提过,此地还有一位故人,杨青姑娘是八秀坊的老人,应当比在下更清楚坊中暗地传递消息的特殊渠道,在下这里有一封信,想托杨青姑娘,寄到贵坊坊主手中。”
杨青听到坊主曾来过青州,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听到对方后面的话,面『色』便冷了,扯扯自己身上的衣衫,反问:“我这看起来,像是还与秀坊有联系的人吗?”
“纪坊主既认杨姑娘为旧故,想来,哪怕你离开秀坊,在她心里,也是将姑娘当做自己人的。”柳蔚说着,将袖袋里的一封烧了蜡的信,递给对方。
杨青没接,表情很犹豫。
正好这时,屋里有孩童的声音传出:“娘,娘,我饿了娘……”
杨青快速将那信收下,抬头撵人:“我答应帮你寄,你别再来了。”
柳蔚这便离开,走到门口时,又扭头提醒:“信中所书,乃是关乎青州生死存亡的绝顶大事,还请姑娘不要敷衍,尽快寄往。”
杨青愣了下,手里捏着那信,皱了皱眉。
柳蔚压低了声音,又说:“码头,船行,货运所,包括街上的巡逻役卫,都成了未见过的生面孔,杨姑娘不太出门,怕是还未所觉,这青州府,上至府衙官员,下至贩夫走卒,已被不着痕迹的替代俘虏,杨姑娘,你手上这封信很重要,整个青州的安危,都寄托在这封信上,希望你能慎之又慎。”
杨青粗粗的喘了口气,人还有些茫然,最近儿子生病,丈夫又醉酒好赌,她许久都没上街了,也无暇顾及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自己手里的信封,杨青问:“青州府出了什么事我不知晓,但你寄信前往八秀坊又是缘何?你想让纪坊主做什么?”
柳蔚故意把事态严重说出来,就是避免杨青不当回事,而现在杨青既然问出了口,她若说一半,不说一半,自己走后,杨青也会打开书信偷看,避免对方『乱』猜,柳蔚索『性』直言不讳:“青州沦陷,海陆空信息渠道全面被堵,一只信鸽都飞不出的情况下,官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如今在下可知的,敌军派系里,还有几个细作,是京城七王爷安『插』的,能与京城通信,但我们不知道那几个细作是谁,无法与他们共用通信渠道,因此只得另辟歧径,寻求他法。至于牵连贵坊坊主一事,杨姑娘无需担忧,在下并非有意拖累,只是想借贵坊的地下通信网,将求救信送到辽州,青州与辽州相隔两岸,辽州只要愿意动兵,青州与其里应外合,自可逃出生天。”
杨青听得沉默,恰好这时,屋里的孩童又叫嚷起来。
杨青脸『色』一白,答应道:“信我今晚就送出,我不知你是谁,也不知你要做什么,但我会另附一封信,请纪坊主绝对不要前来青州,你懂我的意思?”
“明白。”柳蔚温和一笑:“多谢姑娘。”
离开小井街后,柳蔚绕了半个城,回到了众人暂居在城北的大杂院里。
院子里人来人往,柳蔚进了其中一间,里头容棱,岳单笙,钟自羽,魏俦,武鸿已经等候多时。
柳蔚将屋门关了,隔绝了外头的声音,对着五人点点头道:“寄出去了。”
容棱“恩”了声,对她招招手。
柳蔚坐到容棱边上,表情不太好:“刚才回来时,看到街上有役卫跟百姓收保护费,不给就打,我差一点,就忍不住动手了。”
容棱捏住柳蔚的手指,无声安慰。
旁边歪坐着的魏俦撇了撇嘴:“你忍他们做什么,他们还能抓得住你不成?”
容棱冷目看向魏俦,钟自羽直接推了魏俦一下,小声道:“不懂就别『乱』说,柳蔚是怕打草惊蛇。”
魏俦不当回事,还是懒洋洋的。
钟自羽悄悄看了岳单笙一眼,见岳单笙微皱着眉,显然也是对魏俦不满,便将魏俦拉着,出了屋子。
魏俦被拽出去,很有情绪,反问道:“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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