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朱由枢,身材挺拔,方面阔耳,长的可谓是一表人才。事实上,经历了两百多年的基因改良之后,朱家藩王们论相貌就没有长的差的。
朱由枢本是庶二子,按道理说不可能继承德藩,但因为其兄德王世子早薨,才以庶子身份得以继承王位,继位也才刚刚两年而已。
虽然朱由枢也贪婪暴虐,和其他藩王没太多不同,但只当了两年藩王,也来不及做太多坏事。事实上德藩给山东百姓留下的坏印象更多的是历代德王积累所致,和现在的德王朱由枢关系不是太大。
但令朱由检对朱由枢印象很差的是,另一个时空中,崇祯十一年多尔衮率建奴大军攻破济南时,德王一系很多宗室协助守城,或在抵抗建奴进攻中被杀,或者自尽殉国,而朱由枢却被建奴俘虏掠到了关外。堂堂大明亲王,享受朝廷给与的荣华富贵,城破之时,连自尽殉国的勇气都没有,苟且偷生做建奴俘虏,这让朱由检对朱由枢很是失望。这样的藩王留着何用?
“免礼平身吧。”看着跪伏在脚下的德王以及一众宗室,还有诸多济南官员,朱由检淡淡道。
“是。”德王站起身来,内心满是惶恐。
朱由榄进京告御状的事德王朱由枢是知道的,曾派人拦截却没有拦住,后又派人进京打探动静,后来朝廷一直没有动静,朱由枢才放下心来。现在皇帝突然从南巡路上折到济南,而且采取如此突然的方式,让朱由枢有些忐忑不安,他很担心皇帝是因为朱由榄告状的事情而来。
“陛下,臣弟出城之前已经命紧急腾出王府,请陛下在臣弟的府中暂歇。”朱由枢脸上堆着笑道。
皇帝突然到来,根本就来不及腾出地方接驾,济南城中,最适合皇帝居住的也就是王府了,而这也是刚刚在城外聚集接驾之时,巡抚沈珣提议、其他济南一众大臣们同意的结果。总不能德王安居王府,却让皇帝住在客栈吧。巡抚衙门虽然也有资格接驾,但和德王府相比,却毕竟太过简陋。
对此,朱由枢是不情愿的,谁希望别人住在自己家里,哪怕对方是皇帝,而且分明是来者不善的皇帝。
但再不情愿也没办法,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主动提出来。
“有劳了。”朱由检微微点头,重新上了御撵,在禁卫军的簇拥下向城门而去。
“沈抚台,你说陛下突然来济南是为了什么?”看着远去的御撵,德王低声问站在身后的沈珣道。
沈珣苦笑着摇了摇头:“王爷都不知道,下官又如何得知......”
沈珣没有说谎,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实在是朱由检来的太过突然,行军速度太快,而且根本没有通知地方。
说实话,沈珣现在心里比德王还慌。皇帝突然到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而对地方官来说绝非好事!
事实上不止沈珣,布政使、按察使、济南知府等一众官员,都非常的懵,心情也都格外复杂。
一众官员随着御驾进了城池,城门、通往德王府的大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禁卫士兵在站岗。
进了王府,朱由枢骇然发现,王府中正鸡飞狗跳,太监、宫女、乃至自己的妃子子女,都被禁卫士兵从府中赶出,被驱赶到了旁边仆役居住的杂院。
“这,这...”朱由枢嘴唇哆嗦着。
“王爷淡定。陛下驾临,所住之所必然要清场的。”沈珣低声道。
朱由枢深吸一口气,招手喊过王府管事,命王府中人暂去其他地方安置。德王府盘踞济南一百多年,在城内外有着诸多产业,找到安置几百人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
王府正殿,朱由检端坐在德王原来的位置上,沉静的看着鱼贯而入的济南官员。
一众官员们在左,德王及宗室郡王将军们在右,同时向着皇帝朝拜。
“你们一定奇怪朕为何突然来到济南吧?是因为在朕南巡到德州的时候,有人拦驾告御状。”朱由检直接说道。
德王朱由枢心中一突,沈珣等一众大员也都神色紧张。有人拦驾告御状,皇帝便突然来到济南,那告御状所涉及的事情必然很大!
“带上来!”王承恩走了出来,冲着外面尖声喊道。
话音刚落,数个锦衣卫押着两个人走进了大殿,正是朱由榄、朱常沟二人。
“站起身来,当着山东诸官员的面,把你们告状的事情再说一遍。”朱由检沉声命道。
“臣奉国中尉朱由榄状告德王六宗大罪!一是贪婪无耻,克扣宗室禄米,致使诸多宗室家人冻饿而死,二.....”
朱由榄的声音在大殿中传荡,殿中官员们面面相觑,没想到皇帝竟然因为有人状告德王而来到济南!这种事情只需要朝廷派出御史会同地方查证一番也就是了,毕竟德王地位虽尊,却不过是毫无权力的藩王而已,哪里用得着皇帝亲自过来一趟?
不过在沈珣这样的官员眼中,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说不定皇帝还有什么其他打算。毕竟在他们眼中,朱由检可是驱逐建奴收复辽东、夺取漠南蒙古的一代雄主,论功绩远迈历代先帝的圣君!这样的皇帝,岂会因为一点小事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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