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兵必须经过训练才能上战场,至少需要三四个月的训练,至少要交给这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打仗的本事。
训练数个月,带着他们去打仗至少又要打上数月,这么一算无论胜负至少需要持续半年以上时间。而现在的江东根本就支撑不了半年时间。一是闪过年便可能出现粮荒,再就是仗打下去的话,农兵无法回家种田,势必耽误来年春耕。
而若是战事持续下去,其他省份的官员士绅很可能会效仿江西,背叛朝廷。
分析了这么多,一句话就是朝廷这边根本耗不起。需要几个月内能解决战斗。
那么只凭紧急征调这数万农兵是不行的,必须从其他地方征调军队。
所以袁可立的办法很简单,便是从辽东或者干脆从河南调兵。
“孙传庭带领三边禁卫军入河南剿匪,河南反贼情形虽然严重,但总归是一些活不下去的农民铤而走险,和江西反贼相比,危害较轻。不如让孙传庭暂缓剿匪,把军队调到南京。三万禁卫军,再加上这八万江东农兵,足以击溃江西反贼!”袁可立建议道。
“可是据温体仁和孙传庭回报,目前河南剿匪形势大好,张世泽率兵攻下了陈县,东路红巾贼被赶到了豫南山区。而孙传庭率军收复了鲁阳叶县,西路红巾贼率残兵退往南阳南部。孙传庭正分兵围剿,很快就能把这些反贼一举消灭。若是这时撤兵,河南反贼很可能死灰复燃。”朱由检道。
当袁崇焕率二十万大军顺江而下之时,朱由检都没有想过调在河南剿匪的禁卫军南下,因为在他看来,地处中原的河南更加重要。因为河南距离北京更近。
中原若乱,江南和北方便会被中原反贼拦腰截断,中原反贼更会威胁到山东河北,威胁到北京。
而若是河南平定,便是江南丢了,只要经营好北方,也可以从容调集禁卫军南下,收复江南!
“形势不同以往了。”袁可立叹道,“若是陛下未曾在江东释奴均田,当然应以平定河南反贼为主。而现在,陛下在江东的举动吓坏了天下人,南方各省的官绅都担心陛下会把释奴均田之策推广整个天下。只要南京战事持续下去,臣恐其他省份都会有士绅选择背叛朝廷支持江西,臣恐用不了多久,南方各省皆乱。到时局势恐怕不可收拾。
而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以雷霆之势彻底平定江西反贼,把逆贼福王世子朱由崧捉拿问罪,把袁崇焕等一干乱臣贼子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如此才能震慑天下官绅,让各省官绅不敢再起异心。”
说这话时,袁可立的心非常沉重。他是河南人归德人,自然希望禁卫军能先平定河南反贼,使得河南恢复平静。相反若是禁卫军撤离河南,河南反贼必死灰复燃,到时必然会继续攻城略地,那么他的家乡睢州,恐怕将会遭到反贼肆虐。
但他现在是朝廷大臣,是加兵部尚书衔的行军总管,自然要一心为国而不能只为一己之私。故不得不忍痛建议皇帝从河南撤兵。
“陛下,与其从河南撤兵,不如调辽东禁卫军南下。”李定国突然说道。
现在辽东禁卫军数量有六万余人,自从建奴退出辽东之后,除了偶尔的袭边以外,辽东基本上没有太多战事。与其这数万禁卫军闲着,倒不如调他们南下平叛。
朱由检苦笑着摇摇头,对王承恩道:“大伴,把刚刚收到的卢象升奏疏给大家看看吧。”
“是。”王承恩答应一声,从厚厚的奏疏堆里取出一份奏疏,递给了袁可立。
袁可立看过后微叹一声,把奏疏传给了李定国。
李定国接过看去,就见奏疏上写的竟然是建奴出兵进攻的消息。就在十一月末,奴酋黄台吉突然率蒙满骑兵五万,从漠北杀出,攻向科尔沁草原,洗劫了草原上数个蒙古部落以后,出现在辽北,越过尚未修缮完毕的边墙,攻入开原铁岭一带。卢象升正在调集大军于沈阳,准备和南下的蒙满骑兵大战。
“陛下虽然遣禁卫军收复辽东,但建奴死而不僵,又借漠北蒙古还魂,若是继续抽调辽东禁卫军,恐怕建奴会趁机攻入辽东。非但不能抽调辽东禁卫军,还要防着建奴会声东击西攻打宣大甚至河套。”袁可立叹道。
那黄台吉明知道辽东有六万禁卫军,实力非常强大,却偏偏攻入开原铁岭,行迹非常可疑。而和辽东相比,孙传庭抽调三万禁卫军南下以后,宣大和延绥镇的兵力相对空虚,黄台吉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宣大,或者河套......
“朕已命曹文诏前往坐镇宣大延绥。若是建奴真的进攻宣大的话,曹文诏会征召农兵协助守边墙,挡住建奴应该不成问题。”朱由检道。
延绥镇早就进行了乡镇改制,大规模的编练农兵,所有青壮男子,农闲时候都会进行操练,发给武器便是士兵。而宣大进行改制虽然晚一些,但也已经有一两年时间。若是建奴攻打宣大延绥,紧急征调的话,征调十数万农兵不成问题。这些农兵打仗自然不如正规的禁卫军,但用以守边墙的话还是绰绰有余。就是这样一来,河套的蒙古部落恐怕没法顾忌,若是建奴进攻河套的话,已经归附的蒙古部落很可能大乱,不知道会有多少部落选择背叛大明投降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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