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远交近攻,离强合弱。”轩辕九烨何许人也,一经提示,立刻懂了。
“好歹我大金南北前十与淮南宋军打了快十年交道,我岂不知他们之中有哪些牛鬼蛇神?”仆散揆说,也幸能有“战狼”给了他一手好情报。
“那么,纥石烈执中这一路,委实已经对南宋先下一城了。”轩辕九烨知道纥石烈执中虽然在河东失去堪称一流高手的“六大死穴”,但人体可不止那六个头颈死穴,还有三十六个致命穴,一百零八个要害穴,总共七百二十个穴位,可想而知其帐下还是有不少人才的,而且还呈现出合理的梯队分布格局。
与纥石烈执中不同的是,虽然仆散揆比他到达东线略晚,却不像他那般急于渡淮,而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先派以“青鸾”为首的控弦庄在寿、庐、滁、和等州实地侦察。闲暇时,自己也会从繁忙军务中抽身,到淮河边上了解、研究当地地形:“宋人说的不错,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除此之外,为了把王爷从天尊之死的悲痛中彻底拉出,仆散揆没忘记沿途给王爷招纳可用之材,他们有利于、但作用未必仅限于这场南征。
当然,之所以这般谨慎,仆散揆不止是为了确保渡淮作战万无一失,更加是因为林阡给了他这种不好打的压力,轩辕九烨在侧也看得出来:“林阡好像知道仆散大人的准确路线一样,将李君前的小秦淮几乎全体都集结在此地相拦,另外还有叶文暄……”
“我这一路,有可能是‘转魄’帮林阡先下的一城啊。”仆散揆叹说。
“未必是转魄,也有可能是那个柏轻舟。”轩辕九烨狠狠说,“这些人,都恨不能杀灭。”
“对面人才济济,我方倒是也有不少。天骄大人前几日不还推荐给我一个黑衣女子?我试过她武功,可比南宋九分天下。”仆散揆自然高兴。
“其实,这女子,先前我招纳过一次,帮我成功策反了林陌,不过后来嫌钱少,跑了。”轩辕九烨面色冰冷。
“呃……”仆散揆一愣,这都什么怪事。
“好不容易才找回来。总之仆散大人别亏待她就好。此人古怪,武功虽高,贪财如命。”轩辕九烨对那女子没信心,“万不可被林阡策反去。”
“哈哈哈。”仆散揆忍不住笑,“这年头还得跟林阡拼财力了。”
后几日,仆散揆亲自到下蔡各地明察暗访,既看风土人情,又窥军队布防,更收罗了一部分精兵猛将,这天清早,不经意经过集镇的一处肉铺时,他刚好在想策略停了片刻,听到来买肉的说“老盛,给我来这块。”“好嘞!”继而听出了一个屠夫无比熟悉的声音……
心念一动,仆散揆长剑出鞘,直往那屠夫身上刺,那屠夫本能举刀,力度却岂能比得过他,一边忙不迭地后退,一边差点溅了他一身的猪血。脏水来袭,仆散揆从容不迫、灵巧躲过、并极速绕到那人身侧又斫一剑,那屠夫手上的刀早吓飞了,既无武器相拦,只能惨叫连滚带爬,泪流满面不停告饶。
“出枪啊!”仆散揆大怒,鲜有一次忘乎所以,竟在这菜市贸然动起武来,惊得这里的民众胆小的作鸟兽散,胆子一般的边散边喊:“快去通知李帮主!金兵,金兵杀来了!”胆子大的,则显然仗着武功高强留了下来、躲在暗处,蓦然一把飞刀,杀向彼时毫无防备的仆散揆。
那屠夫原本一直躲让、一副毫无武功的样子,偏就在这危急关头一把将仆散揆扑倒在地,同时袖间飞出一道手箭,径直将那南宋高手连人带飞刀打开数丈远,速度力道远在仆散揆之上。
仆散揆完全不想去管那南宋高手是谁、此刻是死是活,只拎起这屠夫的衣领火冒三丈。与愧疚写了满脸的他相视许久,仆散揆才愤然骂出一句:“龙镜湖,鼠辈!!”
龙镜湖还活在世上并被仆散揆押在军中戴罪立功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河东碛口来,那时和尚、封寒、孤夫人都还没离开河东,闻言都以为和尚骗了王爷。
“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也满脸错愕,“镜湖他,是贫僧亲自收殓的啊……”
“呵……”封寒嘲笑,“他应该是愧疚到连你也不敢面对,闭气装死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呢,笨和尚。”
“可惜,命途谁也躲不掉……”孤夫人本来还在好好地感慨,听见封寒骂和尚,当即将他轰出去。
“门主。”便那时,唐小江亲自前来,向孤夫人呈递书信,孤夫人一目十行:“徐辕?请求见你手下?为何?”
唐小江还未回答,封寒就在帐外喊起来:“那可不成!徐辕此人,魅力太大,万不可将你手下策反去了。”
“凌未波,曾是柳五津的妻子……”唐小江说起那暗器女高手。
众人都是一愣。
“我就说吧,是来策反的!”封寒还没进来又被踹了出去。
“据说柳闻因自懂事起便没见过母亲,柳五津也有十六七年没见妻子,所以徐辕为他一家三口求一次会面,相认并互诉离情……”唐小江眼圈微红,或是想起了自身经历,“徐辕还说,最近天山派的唐掌门新炼了一粒灵丹送他,他可以以此相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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