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铸在那儿想,完颜永琏后来再也没有娶过别人,到底是因为不想再连累别人,还是因为柳月已无可取代……
“然则,父王不可能向天命低头,父王这二十多年,都一直在找暮烟,她身上虽没有胎记也没什么信物,但相信柳月前辈临终时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譬如她和父王之间的暗语……纵然大海捞针,都一定要找到她。中都的家里,二十几年都为她空着的屋子,父王常去,父王相信,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回来。”完颜君随说得动情,陈铸将军听得想哭,这当儿完颜君随直接切入,“那么陈铸,你就不应该隐瞒不是吗,和我一起,把暮烟带回去,让父王和我们好好地照顾她……”
陈铸毫无防备……差点点头!
陈铸是出了名的脑子快、意识超前,可这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说这样一来思绪就多了,容易乱,甚至两个对立的念头会公然在脑袋里打架,这样很伤脑子,好容易打完架了,反而比人家慢了一拍,上次榆中大战就是这么回事,今次也差点被完颜君随带过去。可是陈铸猛然间还是回过了神来,瞪大了眼睛装笨:“隐瞒?暮烟?!啊,王爷,公主在哪里!?”陈铸就有个感觉,二王爷肯定从哪个细节里看出了吟儿的身世,但陈铸怎么能承认,这可是他跟林阡的承诺啊!
“你既然爱她,可以求父王赐婚。”完颜君随凝视着他。
陈铸心里一阵发毛,装蒜:“王爷?你……说的……不会是凤箫吟?”
“陈铸,我已经给你机会,你还要隐瞒到何时?!”完颜君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到这一步,已经够了,拍案而起。
“王爷息怒,我……我确然不知情……”陈铸不承认到底,继续装,“她,她怎可能是公主?!王爷不知她是谁吗,抗金联盟的盟主、林阡的女人啊!”
“林阡林阡,你满心都是林阡,所以才不肯说!来人,陈铸触犯军规、私通外敌,将他拖出去斩了!”完颜君随怒不可遏,再没有耐心听他诹下去。
陈铸一愕,死?死也不能说啊!
恰在此时,听得心腹报传,不是前线军情,而是后方事变:“不好了,二王爷,陈将军!宋军混入府中作乱,几个人质都……跑啦!”
“什么?!”完颜、陈铸皆大惊。
“是你放的?!”完颜一把揪起陈铸衣领,愤怒,“陈铸,在你心里,林阡竟比父王更重要?!”
“不……不……”陈铸纠结,一脸哀苦,“我没有放人质,凤箫吟在我这儿才最安全……”百转千回,这句却是实话,陈铸没有跟林阡约定放吟儿,现在在城外扰境的宋匪不是林阡的人啊!虽然林阡一定就在不远了,但俨然还差这么一两天才会突破轩辕打到陈铸这里——那凤箫吟被谁救走了?!
“还不去追!”完颜大吼。
“越野……”陈铸看着城外这些扰境的名不见经传的宋匪,才知他们的别有用心,后背宛然被冷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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