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长公主闲来无事来看女儿外孙,母女两人说起了今天朝堂上的事。
“母亲,我总觉得父皇这些时日变了好多,都不像从前了。”宣平说道。
长公主边逗着恒霁翻身边说道:“他不是不像从前了,而是太像从前了,你父皇刚登基时就是这般的性子,满腔热血,斗志昂扬,最终却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先皇睿智通透、手段刚柔并济、治国理政也是雄才大略,风雨飘扬之际登基,短短五年,就将濒临灭亡的王朝救了回来,唯一的缺点就是寿数不长。
他来不及将朝廷整顿好,也来不及把自己的帝王心学全部教给儿子,只能尽力给心爱的皇后和儿子留下依靠,所以才给我留下了大把的势力。
可是,我只是个外姓的长公主,可以帮皇帝坐稳皇位,却不能一直参政理政,最终的一切都得皇帝自己撑起来才行。宣朝积弊已久,内忧外患不断,评心而论,你父皇能做到如今的程度已经十分不易了。”
“父皇这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了?”宣平笑道,看恒霁努力了很久也没翻过身来,还是太小了。
“我估计这次也就是话赶话下旨了,其他的估计就不行了,他还是不会希望自己执政时出现大动乱的。”长公主把累得呼哧喘气的恒霁抱了起来。
“这些读书人必得闹翻了天去不可,京城这边我的人还够用,其他地方的就得拜托母亲的人盯着点儿了。”宣平请求道。
“放心,这些读书人,翻不了天!”长公主不认为他们能怎么样。
科举,才是朝廷用来利诱、吸引天下读书人的最大手段,免税不过是一点儿优待手段罢了。只要读书人摆脱不了名利,就不会真的放弃科举,可真能摆脱名利的人,又怎么会在免税上斤斤计较。
京城的茶楼酒肆里,读书人已经吵翻了天,今天上午,这些读书人还在称赞景王是仁义无双的贤王,下午就在骂他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要知道自从景王回京后就十分活跃,不但他手下人与那些读书人交往过密,暗中扶持帮助,就连他自己,都曾在几个大儒参加的文会上露过脸。
不但表现的礼贤下士、彬彬有礼,还几次隐晦地表示过为读书人讨公道的决心,这才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大批读书人的支持称赞。
当有心人将朝堂上的信息传出来之后,一些性子急躁地就拍桌子骂他了,但局势还算控制的住,因为还有许多稳重的人认为是谣传,冷静地压制住了事态。
可今天的京兆府衙办事也很是得力,宫里圣旨下来后,不出一个时辰,皇榜就贴满了京中各处申明亭,证实了之前的传言。
这下,读书人不干了,景王还不如安王,人家安王只祸祸自己的封地,景王这是对全天下动手啊。
况且人家安王办事光明正大、坦坦荡荡,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我就是要收读书人的税!
景王呢,先是虚情假意的收买人心,转身就向皇帝提议对全国读书人征税,其心可诛啊!
茶楼酒肆里,到处都传来痛骂景王的声音,虽然惧于皇家威严还不敢指名道姓的骂,可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能听出来骂得是谁。
有心人齐王殿下正在巡街,听来只觉十分畅快,皇家兄弟九个,三个在民间有特殊称号的,六皇兄征战沙场却被称为暴王,本王只是随性了点儿就被称为昏王,一个伪君子凭什么称贤王?
但齐王还是一脸严肃的告诫手下,“盯着点儿,若是从这些人口中露出辱骂皇室的字眼或者做什么过激的事,就给我抓起来!”
心情激愤之时,就容易口不择言、祸从口出,几个读书人在骂人时不小心说出了景王的名号,立刻被埋伏在外的兵丁一拥而上抓走了。
这下读书人更火了,他们骂了安王这么久了,也没有什么事,就骂了景王这么一会儿就被抓了好几个,可见景王心胸之狭小,相比之下安王就显得胸襟宽广了。
安王一路走来,皇兄的衬托起了不小的作用。
景王府中,心烦意乱的景王一直再给支持他的大儒亲笔写书信解释,以体现他的真诚与礼贤下士,尚未想起那些普通读书人,毕竟在他心中,只有大儒才有用,其他读书人只是他表现的工具罢了。
直到丁宁远跑到书房去提醒,他才惊觉该先控制街面上的舆论,虽然只耽搁了两个时辰,可已经晚了,他的名声一落千丈!
那些收到信的大儒也不是全都选择相信他的,毕竟大儒在朝上自有人脉,自然能知道朝上的真实状况。
有些大儒相信他是一时语失,约束了自己门下读书人。
还有些相信他是一时语失却也不打算再跟随他了,能力不行!但也约束了门下读书人的言行,主要是怕他们把自己送进牢房。
还有一些则是压根不信他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把自己门下的读书人叫了回来,一起商讨对策,光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
夜幕降临,读书人渐渐散去,短短一天时间内,景王的名声就实现了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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