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十二年腊月初,英吉利舰队到达番禺附近的海面,打算封锁出海口,阻断宣朝的海外贸易。
等立功机会等了一年的水军将士,见这些英吉利人早不来远不来,偏偏马上要过年了,他们来了,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开战的消息迅速传往了各处,水军舰队立刻集结在一起出了海港,迎面对上了来势汹汹的英吉利舰队。
第一次海战持续了一天两夜,战况激烈,英方出动各式战舰共七十六艘,水军出动各式战舰九十二艘迎战,双方在海面上激战,胶着。
后英方见无靠近海岸的可能撤兵退走,水军也没有追击,只拦截了受损严重,行动受限的一艘巡航舰,二艘护卫舰。
此次交战英方损失大小战舰十七艘,被击沉八艘,包括一艘大型战列舰,九艘遭遇重创,其中三艘被俘。
宣朝方也没得什么便宜,被击沉十艘,重创九艘,不过其中并没有大型主战舰,但这对宣朝来讲已经十分出乎意料了。
英吉利人新装备的火炮确实不错,射程远,杀伤力强,似乎还挺灵活,可以迅速转动炮口方向,而且幅度明显比宣朝的要大,让没有防备的水军战舰吃了大亏。
现在的火器局人才济济,方瑾手下再不同于从前的窘迫,所以各军都派了精通火铳火炮的专业人员前往,为的是搜集士兵们使用过程中的反馈,好依实际需求改进。
这一年战争阴影笼罩,水军和海军更是多派了些人来,这些专业人员大多是痴人,不怕死的跟上了战舰,要观察火器在实战中的表现。
此时那几个跟着水军的专业人员正大呼小叫的,让人赶紧将他们送到敌方被俘战舰上研究火炮,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
开战的消息传到周边各省,各省迅速行动起来,安排本省防务,协调军队、物资的来往运输,这都是演练过多少遍的了,一切都按步就班,有条不紊。
开战的消息传到京城时,是腊月十六,宣平听到消息后心颤了颤。
上个月,恒霁刚过了十四岁的生辰。皇帝同宣平商量,若两国开战,要将恒霁送到水军那里见见风浪。
宣平心中不舍,但还是答应了,她知道如何选择才是对儿子好,皇帝初上战场时说是十五岁,其实也不过才十四岁多七个月。
可她以为怎么也得过完年后,没想到拖拖拉拉的英吉利人却赶在年根儿底下开战了。
腊月二十一,皇帝和宣平穿着便装,站在京城的城墙上送儿子上战场。
与恒霁同行的有薛路云,还有他二叔家的荣恒文,宁王家的舞阳郡主荣淑玉,名字十分淑女,却是个不爱脂粉爱兵器的,以及其他几个世家公子和两名出身武将世家的小姐。
这些年轻人告别了家人来到城门口汇集,还有许多同龄人前来告别。
宣平一双美眸满含担忧的看着儿子,皇帝故意说些别的分散她的精力,指着围着恒霁道别的人,笑着说道:“看来这国丈默然是当定了!”
宣平将眼神从儿子身上移开,就发现了儿子周围此时站着四个姑娘,正对面的就是白静晨。公子们道完别就退下了,将时间留给了几位姑娘。
镇北书院被皇后娘娘办成了宣朝第一书院,其因材施教的方法被许多书院借鉴采用,皇宫的上书房自然也在皇后娘娘的安排下做了改变。
皇室的孩子和顶级世家贵族的孩子都可入宫就读,且男女都有,都是情窦初开的年轻男女,互相有好感再正常不过了。
白默然之前一直在漠北主持武学书院的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今宣朝中下级军官,三成是他学生。
他将妻子儿女都带去了漠北,一来为了亲人团聚,二来为了分开女儿与恒霁,两小孩一见面就玩的很开心。
这些年两个孩子一直没见过面,直到鸦片事发,宣平将白默然调回京做了兵部尚书,白静晨才随父亲回了京城,然后主动要求去宫里上学,差点儿把老父亲气吐血。
如今看这情况两孩子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我看恒霁对莫珩家的温雅和方家的诗月也有些特殊吧,尤其是这次温雅还和他一同南下。”宣平说道。
“你放心吧,以后无论恒霁娶几个,这正宫一定是白家丫头,恒霁看她的眼神不同。”皇帝笃定地说道,再见不满一年,白静晨就成了恒霁最看重的。
“这孩子有些花心了。”宣平的注意力彻底转移了,不太赞同地说道。
恒霁可一点儿不像他父皇,这许多年了,皇帝从未动过一点儿其他心思,一直将宣平看得比他自己重要。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商讨吧,反正各自心甘情愿就好。”皇帝不甚在意。
他这一生有一个知心爱人就圆满了,孩子若想学他们夫妻那自然支持,若不想学也随他了。
因为女子身份地位的提高,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多了,但纳妾一事仍然无法避免,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女官纳男妾的现象。
对于这些私人的事,皇帝并不想强硬下旨,看看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吧。
道别完毕,一众少男少女并护卫队翻身上马,临行前,恒霁抬头看了看城墙上的人影,挥手道别,转身催马离开,在朝阳映照下,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的未来。
宣平看着浩浩荡荡远去的队伍,终是忍不住双眼含泪,靠在了夫君肩上,皇帝将她揽在怀里抱住,夫妻两人目送长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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