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迈不动腿了,她就近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墙角,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地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将整个头埋入双膝之间,泪水悄无声息落下撄。
月哥哥,是不是,我再也没有资格爱你了。
她抱住膝盖的手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臂膀,用冰冷的雨水不断冲洗着她的身体.
泪水混合着雨水模糊了她所有焦距。
她忍不住的想……只要洗掉……对……只要洗掉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只要洗掉这一场噩梦,就什么也没发生了。
她用力的搓着臂膀,不留余地的狠狠搓着,衣袖撕裂,肌肤被指尖划破,而她却感觉无论她多么用力怎么也洗不干净。
脏……
她觉得自己好脏。
从未有过的肮脏……
“小师妹?”一道温厚带有一丝不确定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凌飞飞呆滞的抬起头。便见眼前一位穿紫衣长袍的男子撑着油纸伞屹立在她跟前,面上是暗藏不住的担忧。
“高师兄。”凝聚在眼中的泪水划落,凌飞飞木然的眼燃起一丝光亮偿。
她慌忙地站起身,双手抓住他的臂膀用力摇晃,“洗不干净了,怎么办,高师兄,洗不干净了。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高颜朗见她狼狈慌张的模样明显一怔,见她哭的双目红肿,衣裳破烂凌乱,他心中防不迭地一突,隐隐约约查觉到什么,他连忙问道,“小师妹你怎么了?什么洗不干净了?”
“你也不知道……连你也不知道……”凌飞飞眸光渐渐黯淡,下意识的伸手推开他,身体一软颓废倒在地下,双手捧着地下的雨水不断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喃喃自语道,“不够,还不够,怎么办……洗不干净了,洗不干净了……。”
凌飞飞为寻司空月留信离家出走,高颜朗特奉了师父凌天傲的命令来寻找她,几经寻查之下,才知她来了这里。从小,他的小师妹一向都是乐天达观的模样,即便被师父师娘体罚也未曾如此消极,又何曾这么哭得伤心绝望过?
他不由猜想,定然与情有关,而情这一字显然是因为司空月,他心底既气愤又恼怒,不明这司空月说了何话将他小师妹伤得如此体无完肤,几乎接近疯癫。
他丢开手中油纸伞,急忙伸手将凌飞飞从地下捞起,关切道,“小师妹,你倒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跟师兄说,师兄定替你做主。”
凌飞欲挣脱他的臂膀左顾右望的寻找些什么,边哭泣着,“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
大雨过后乌云散去,此时已是落幕时分。
宋楚自早晨醒来之后,除去吃了碗药,再无入半点食物,如今又睡了整整一天,肚中早已饿的饥肠辘辘。
当她唤人之时才蓦地想起那群厨师早已在她入睡之前都已遣开了去,想要迅速吃饭怕已不可能。
她轻叹了一声,双手撑扶着床榻站起身,随意拿了件白色的男装套上,大体收拾一番之后,推开门,一股清新混合着泥土芬芳的空气吹来,像是被水过滤了一般,闻着能令人将心中的浊气一扫而空,很是舒坦。
她的指尖轻抬接住屋檐上掉下的晶莹剔透的水珠,轻喃了一声,“怪不得睡得那么舒服,原来是下雨了!”
“主子,你醒了。”旁边走廊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宋楚收回手,淡淡应了一声:“嗯。”,她转头望着走来的惊云,“这青城哪家的饭菜比较可口?”
熟悉宋楚的人都知她有一个习性,便是每去一处地方必须要打听三点,其一,哪家的饭菜最为可口,其二,哪个地段最适合打家劫舍;其三,哪家青楼红牌最为娇柔妩媚。
诗竹有要事要办不在此处,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了惊云。她恭敬答道:“这青城的菜肴就属龙门客栈的朝花醉鹅名声最为响亮。”
“朝花醉鹅?”宋楚手中玉扇轻摇,淡笑着道了一句,“这名字倒是有意思的紧。”她抬步往院外走去,惊云见状连忙跟上,忽然,一阵轻风拂过,前方宋楚的声音淡淡传来,“你不必跟着我。”
惊云下意识地看向她,“可是主子,您的伤还未痊愈,若是出现什么意外……”
“意外?”院门口宋楚步履一滞,猛然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眸光半明半暗,“是啊,一次意外就足已致命。”
她语声顿了一顿,“惊云,飞鸽传书给苏哲,命他立刻查出当年设计陷害楚皇后谋权篡位之人是不是巫氏族人?我今晚就要知道答案,过时提头来见。”
惊云顿觉一股森寒之气迎面扑来,她低头颔首应了声是,再次抬头宋楚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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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渐渐布满夜空,空中仍不断下着丝丝缕缕的绵绵细雨,混合着夜的潮气在空中慢慢的浸润,相比幻境之城的炙热青城的天气着实舒服很多。
现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了,想必沿北的地方已经下雪了吧?
龙门客栈靠窗的桌子,宋楚正襟而坐,目光遥遥的望向对面店铺门口悬挂着红色灯笼,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待饮尽,她拿起酒壶又自倒了一杯,面上迷茫,神色游离,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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