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别墅静得让喻轻轻产生错觉。就算她今晚在别墅横行,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早已经换好夜行衣,戴上帽子口罩的喻轻轻,爬上了自己房间的窗户。
她不能在走廊里穿梭,那会留下证据。别墅内的监控,她这三年也算摸清楚了位置。
坐在二楼的窗台,喻轻轻手扶着窗外一排的排水管,借着近年来疯狂健身的手臂力量,同时双腿夹紧水管。
脚踩着阁棱,她慢慢地往上爬。
顾燕途看重的那件房间在三楼,距离她的房间有些远。
脚下的高度快到十米,喻轻轻双手达顶,额前一层薄汗,她停在了那件房间的窗户外。
窗户很小,与别墅其他部分的设计格格不入。喻轻轻附在窗外,不敢轻易推窗。
直到她看到顾燕途的房间熄灯,才有勇气一举破窗而入。
落地,喻轻轻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打开手电筒,她避开窗户随手照了照四周。
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喻轻轻被吓得心跳漏了半拍。
“卧槽嘞!”
她骂出一句脏话,给自己壮了壮胆。
手电筒又照向墙壁,只见房间的四面墙上都是一个女人的免冠照片,镜头拉得很近,让她觉得过于诡异。
整间房间的墙被贴满了,少说也有了上百张。
渐渐的,喻轻轻觉得,这不像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已逝女人的深情追忆。这倒更像是一个精神病,对未得到的女人的变态亵渎。
那个顾燕途,整个人的气质都是阴恻恻的。的确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喻轻轻缓了缓被惊吓到的心神,迈步走向不远处的书桌。带上手套,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一侧抽屉。
里面有太多的日记本。
喻轻轻顿了顿,想到重点是顾鄢珵的身世,她便从最底下抽出了一本。
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迅速翻看着顾燕途的日记。喻轻轻一目十行地看个大概,短短几秒,她却被一个陌生的名字吸引了目光。
【方伊怀孕了。】
日记上这般记着。
脑海中充斥着要留证据,喻轻轻迅速摘掉右手手套,解锁手机,打开了相机。
同时,她听到了门外有声音。
心跳加速,听力更加敏感。
匆匆拍了一张,喻轻轻动作敏捷地将日记塞回原位,转身趴伏在地,女人灵活闪进身后的沙发底座。
藏得严实,毫无痕迹。
房间门被人推开,房顶的水晶吊灯同时亮起,碎了满屋白炽的清冷光亮。
喻轻轻藏在与地面同等高度的地方,目光只能看到来人的脚部位置。
很快,所见之物就让她棕色瞳眸一缩,盛满了惊诧。喻轻轻只觉今晚之行,毛骨悚然。
在她面前,是顾燕途完好直立的双腿。他脚上穿着今天上午的那双皮鞋,此时在她眼前走过,可以说是健步如飞。
从顾鄢珵那里可知,顾燕途身体一直不好,自十几年前开始,就失去了行走能力。
可现在,他的腿脚明明很健康。
男人走到喻轻轻刚刚翻过的桌子旁,坐下,把带过来的录像设备架好,他弯起唇角笑了笑。
“诗诗,晚上好。”
喻轻轻闻言头皮一麻。
诗诗!
傅锦楼的妈妈,成诗?
“我有两天没过来看你了,你会想我吗?”顾燕途的声音泛着淡淡笑意,在这诡异的房间内使人发怵,“你放心,等我把傅向阁弄死,我就去陪你。”
靠!
喻轻轻越听身上越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顾燕途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语态发着愁意:“不过诗诗,我当年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傅向阁把你一个人放在车内。”
要不是傅向阁事先下车办事,他派过去的人也不会误撞成诗,间接害死了她。
这一切,都是傅向阁的错。
他要杀了傅向阁,替成诗报仇。
“诗诗,我今天把顾鄢珵叫回来了。”
听到顾鄢珵的名字,喻轻轻瞬间立起耳朵,静下心来认真听。
“这孩子很乖,这些年替我做了不少事。”顾燕途的低沉笑声止不住了,嗓音带着烟抽多了的沙哑:“你说如果有一天,傅向阁知道顾鄢珵是他的儿子,他会是什么反应?”
顷刻间,喻轻轻圆眼瞪大,眸色闪烁着震惊的波澜,耳边似是有谁剧烈的心跳声,怦怦作响。
最后顾燕途又说了什么,喻轻轻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她满心满脑都是刚刚听到的那句话。
顾鄢珵是傅向阁的儿子。
怪不得,粤粤的眉眼有些像顾鄢珵。原来,顾鄢珵和傅锦楼是亲兄弟。
顾燕途关门离开了好久,喻轻轻才从沙发底下钻出来。
她抹黑走到窗口,用来时相同的方式,顺着排水管滑到了二楼,翻回自己的房间。
走进房间,喻轻轻打开手机。
相册内的最新一张照片,是她刚刚偷拍的顾燕途的一张日记。
里面提到了一个叫做方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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