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助教兼学博士,老夫觉得不错了。”
从长安老干部活动中心前往洛阳,真是需要点脚程的。好在唐俭是个等得起的人,他也不着急,反正老板说帮忙走一趟,那就走一趟呗?再说了,还有史大忠呢。
“这……唐公,才六品?”
“……”
唐茂约一脸懵逼:就你这种态度,怎么在官场混?对领导的任务指派,难道还能不坚决执行?太不讲政治了。这是错误,要批评。
于是老唐双目圆瞪:“还给个游击将军。”
“这要是游骑将军,那还差不多。”
张德也是淡定的很,反正耗着呗,这光景,估摸着东瀚海都督府已经拿着皇帝的圣旨传令漠北和东部草原。天可汗的圣旨,现如今比突厥的金狼大纛还要有说服力。很快草原各部,就会集结,凑成联军,杀向高句丽。
“再说了,武官……呵。”
老张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史大忠,“史公,我不是针对你啊。”
其实老子的意思是,你们的老板,特么就是个吝啬鬼!
“你才学不显,又未曾从国子监结业,如今起复为官,助教一职,已经殊为不易。陛下乃是人君,却也不能做****。”
唐俭也是有板有眼地劝说,不过整个人不带感情,就是照本宣科一样。这光景这烂差事,有个屁用,他在老干部活动中心也琢磨透了。只要自己命长,神马都是浮云!老唐琢磨过了,只要自己坚挺地活着,说句不中听的,像他这样屡次三番在险境中活下来的老油条,那必须得比皇帝活的长啊。
只要那个什么太子上台,像他这种老臣,还不是肱骨?
以前在老皇帝那里弄到的福利,被李二郎给搅合了。现在的老板做人很强势,自己是干不过的,那就得耗着,只要命长,下一代皇帝还不是得重重有赏?
作为一个已经是国公的大牛,二三十年内,老唐觉得自己不可能有长孙无忌房谋杜断这样的江湖地位。
可只要太子上台,那就不一样了。
太子是谁?东宫现在的主要幕僚参谋又是什么阶层的?长孙氏为了保证继任者能够让他们依然享受政治权力,不断地折腾又是为个甚?
张德张操之,他就是这个问题的核心。
除非……皇帝要废太子。
可惜啊,现在的太子,虽说个性上来讲,是过分软了一些。然而底牌雄厚啊,不说母族如何,也不说嫡长子如何,只说幕僚,新老贵族很少,但都是财雄势大之辈。
如马周,有孤臣的意思,但才能没得说,光精通律法,就已经是牛逼的没朋友。再加上谋断有类房乔杜如晦,机变仿佛长孙无忌,更有张德张操之这个以前的上司。
这个老上级,他有钱啊。而且在新贵里面,地位还深厚。
真要是皇帝忌惮太子实力太强,想要撕逼,贞观七年铁定太子死翘翘,但这贞观八年,胜负真是未必,尤其是皇帝还要干高句丽。
“吾才学不显倒也不差。”
老张笑了笑,给唐俭和史大忠倒了杯茶,老阉人倒也客气,他跑腿是给内侍省的徒子徒孙结善缘,顺便给皇后站街,皇帝那边,倒是真没什么说法。
“不过,吾若为国子监算学助教,当有一额外之权。”
“但说无妨。”
“所谓有教无类,三五七品子弟休息算学,半数无用。京城首善之地,吾愿设一讲堂,讲授计算经济之道。”
其实老张琢磨的问题也很简单,挂羊头卖狗肉。当然对老张来说,谁是羊头谁是狗肉,有自己的看法。
在这条非法工科狗看来,数学伟大的只剩下哲学这个朋友。而经济……他其实半点经济学也不懂,纯靠大力出奇迹啊。
然而现如今的大唐,为了整理财政,虽说没喊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过各部捞钱的门道,比以前深多了。
皇帝官僚勋贵道德先生等等一切在长安有地位的人一听经济之道,那都是想要学一学工科狗发家致富的本领。
然而实际上工科狗不过是运用了一点点物理化学小技能……
这纯粹是唐朝人在未知面前的无能为力,不是他张德多么多么的牛逼不解释。
“计算经济之道?”
老唐嘴角一抽,他是知道这小王八蛋打算的。当年怀远城大河工坊的员工福利,不就是还享受一项受教育权吗?而其中莫名其妙的天竺数字外加各种计算,短短的两三年,就给华润号提供了大量的初级账房。
而算盘这神兵利器,加上完善的记账法,华润体系内的账房掌柜档头,全都甩同时代任何一个同行非同行三条街。
除非是专业的数学知识,那么可能干不过王孝通这种老牌天下。
王老爷子是可以接班祖冲之的人,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他们本身大脑就非常的发达,常人在他们面前,玩数学和弱智是没区别的。
稍微对这只江南土鳖有点常识的老江湖不难看出,梁丰县男现在是打算挂“经济”的羊头,卖“计算”的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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