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今天我全在你这见了新鲜。”
齐云成忽然一笑,“你还别说摆上摊,我的人缘就出来了。围上二百多人。”
“都是买主?”
栾芸萍边上好奇的一问,他一问,逗哏的笑容陡然消失,放重语气,“净是骂主。”
“可不得骂你。”
“不大一会儿,由打那边过来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小孩子把我气坏了。”
“因为什么啊?”
“给小孩儿买的气球、风车、小刀小枪,我说你买那个干什么啊?你过来买我棺材啊。”
齐云成气急败坏的样,他越气急败坏,老少爷们的乐呵声更大。
别说现在乐呵,剧场气氛从开演的时候便很好。
注意力也集中。
甚至有的发现,齐云成在舞台上的感觉太让人看着舒心,一点也不累,跟着笑就可以了。
“买棺材干什么?”栾芸萍捧一句话。
“给小孩儿玩啊。”
“玩棺材?”越来越不可思议,捧哏就没好脸色过。
齐云成开始比划,“棺材安四个轱辘,上面钉个把儿,把小孩儿放在里面推着玩,这叫棺材车。”
“你是真会玩。”
“她问价都不问价,径直从我面前走过去了。我这个气啊……后来我到前面一绕弯,气得我的肚子差点放了炮。”
“怎么了?”
“那边有一个卖估衣的,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一会儿功夫愣是卖了好几千块。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见过京估衣。”
来了劲头,栾芸萍给递一句,“我估计都没见过,你见到来几句。”
“可以啊,京估衣吆喝出来就是那么悠悠荡荡,荡荡悠悠,旁边有个小徒弟给接个腔。”
“怎么接腔?”
“说两个字。不错~~”
到了这里,栾芸萍表现得很热情,“要来的话,我在旁边给你接一个腔行吗?”
“当然行啊,吆喝出来都是这味儿~~”
齐云成低头把桌子上的白手帕慢慢打开,再摊在自己的左手心上,“这一件皮袄哇,把它就卖了吧~~”
“不错~”栾芸萍立即跟着喊一声,脸上还带着好玩的浅笑。
“黢的溜儿黑,碧绿的面儿茶~”
“不错~”
“大麦穗那个毛头哎,靠背通塔~”
“不错~”
“没有一个窟窿,没有个口子~”
“不错~”
齐云成一转身,把白手帕往栾芸萍跟前比了比,“对照您的这个身量,您穿上就试试吧~~”
“不错,是这么吆喝。”
“比方说如果没卖了也有办法,楞拽过一个人来,把衣裳给他穿上,纽子这么一扣,是长是短,是肥是瘦全凭他嘴说。”
“那是真厉害。”
“我站在旁边一会儿的功夫。”齐云成回归正题,眼睛滴溜溜地看前方,“他竟然卖了好几千块,我聪明啊,我琢磨才琢磨明白自己的棺材干嘛没卖钱。”
“怎么回事啊?”
“我没吆喝哇!!”到了相声关键的点,齐云成把语气拿捏住,一股大喜的状态,“我赶紧回去,我也吆喝吆喝,还就按照燕京估衣那么吆喝。
我派俩人打开棺材盖,四个人搭着棺材底,那个举块七星板,那哥拿着块梓盖,我把棺材就摞起来了,我站在棺材上。”
齐云成一踩桌子下面的横撑,单手扶着桌子,好比站在高处。
哪怕随便说一段,也格外的丢力气认真。
然后又拿起扇子道,“又找了一个铜棍吸引注意力,一会儿功夫人围上了。
我这么一吆喝,六十四口棺材全卖了。”
“哟?怎么吆喝的?”栾芸萍好奇了。
“这个棺材把它就卖了吧~”
“不错~”栾芸萍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喊一声。
“底儿够多么样的深呐,说砍儿够多么的厚实~”
“不错~”
“没有一个窟窿,没有个裂子啊~”
“不错~”
“这个杉木十三圆唉,一千二啊~”
“不错~~”
吆喝着,齐云成陡然一拽栾芸萍胳膊往前带,栾芸萍吓一跳,“你要干什么?”
“对了你的尺寸,你躺里头试试吧~~”
“我啊?”
传统段子表演结束,台下面给出爆棚掌声。
齐云成和栾芸萍也都鞠躬从表演状态脱离出来,前者歇一口气道。
“这一段叫喝寿木,有了解相声可以听得出来,这是老一辈经常使用的创作手法。
把一个另类的行业和其他行业一对比出来,就那么好玩那么可乐。
接下来我们让演员们都出来吧。”
“诶,对我们都认识认识。”
栾芸萍说一句,转头请演员们上台,他们只是过来玩的。
主次关系还是要弄清楚,他们这些常驻的演员,比他们轮换才过来这边演出演员的演员作用还要大。
然后齐云成、栾芸萍就看着他们一位位介绍,顺便简单了解了解名字。
现在他师弟多到数不胜数,根本认不齐全,能多知道就知道一点。
不过在其他演员说话聊天的时候,周顾蓝双手拿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把她吓一跳,她此刻拿着的手机是师父的,而打电话过来的人是于爷爷。
不是外人,瞬间接了起来。
“喂,云成啊。”
“于爷爷,我是蓝蓝,我师父在这边剧场演出呢。”
“哦?他跑那边去了?我就说酒店怎么不见人。”于迁有一股子兴奋的味道,“等会儿告诉你师父,下周咱们过来宠物乐园玩。
刚才有朋友给我带来一批上好的肉兔,咱们一块儿尝尝味道。”
“我能来吗?”
“当然了,都一块儿来,不少兔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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