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口而出,喊出的声音缱绻沙哑。
睁眼,房间里漆黑一片,赫连玦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随后一点点拉回神智,四肢百骸找回温度,他翻身坐起来,随手拉开台灯。
偌大的房间只这一角落灯光昏黄,笼在他身上,寂寥的像是欧洲中世纪的壁画。
他两手撑着太阳穴又放空许久,这才拿起枕边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半。
以往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都是这个点,他早已习惯。
手机一闪而灭的锁屏是两人初见时阮糖吃着抹茶冰淇淋的照片,碎花裙子羊角辫儿,三五个可爱发夹点缀,包子似的小脸蛋上五官软嫩呆萌,嘴角沾着一圈儿的巧克力脆皮,傻兮兮的比着剪刀手,眉眼弯弯像月亮。
这是苏云兰当时随手拍的,洗出来之后一直挂在他房间,某次,他心血来潮打开手机摄像头把这张照片拍下来保存着,而后设为锁屏壁纸也是无意识下的行为。
人生若只如初见。
赫连玦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他所有的痛苦都不外露,全部打碎牙齿和血吞,当然,他优越的成长环境注定他鲜少遇到磨难,注定平坦顺遂。
独独在阮糖这件事情上,他那颗心被利刃豁出的口子,六年过去了,不仅没有痊愈反而更加严重,刀口行将深入到灵魂,把他整个人撕碎。
在没有阮糖陪伴的日子里,赫连玦凭着一口气吊着,胸腔里一颗心血肉模糊,再也没有过波澜。
及时刹住。
赫连玦逼着自己停下来,他明天就要回帝都陪导师去欧洲某国参加脑血管病全球论坛。
他下床,从盒子里磕了根烟出来,咬在嘴里,开了阳台门走出去,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江海二月初正是初春,但残雪未化,寒风刺骨,冬天还在叫嚣,他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底,手里的打火机点火点了数次都被风吹灭,他咳了声,一手挡风一手点烟,终于点着。
烟味很烈,把他呛得连连咳嗽。
旁边卧室本就毫无睡意的父母听见咳嗽声开灯坐起。
苏云兰皱眉:“六一这是又失眠了。”
赫连文韬叹气给妻子按揉太阳穴:“大概又去外面抽烟了。”
苏云兰推他:“你快去看看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不会的不会的。”赫连文韬笃定道,但还是不放心的下床,拉开窗帘一角看向对面阳台,朦胧夜色中,赫连玦细瘦颀长的身影在寒风里抽烟,指尖那点红色火星各位醒目,少年吸了口,目光一动不动盯着一个方向——那是陶诺母女住了十几年的那栋别墅。
赫连文韬心里五味杂陈。
阮糖全脑血管造影结果出来的第三天下午,她们猝不及防离开,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医院,小区,甚至学校,最后还找去了莲城,一点踪迹都没有,只留下一封信和一本日记。
六年过去了,音讯全无。
赫连夫妇耐心也磨光了,觉得人世相逢便是缘分,错过了也就是缘分尽了,前几年还有在多方打听,这几年慢慢的开始把这件事情放下来,人生活的重心总在改变,此增彼涨,不能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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