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身处一节火车车厢内,车厢里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旅客,不光是座位上人挤着人,就连座位底下,也都是那些没买到硬座的旅客,正躺在下面呼呼睡大觉,甚至是行李架上都躺着人,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指定买的都是站票。
站票也算是华夏特色了,长期以来为缓解国家铁路运输能力不足的票种之一,主要目的是尽可能地让更多人能够坐上火车;特别在春运期间,站票对长途旅客的重要性更为突出,虽然乘车很辛苦,但能让更多异地旅客回家团聚。
凡事都是相对的,国内的站票要比阿三那边人性化的多。叶晨在阿三那边呆过,知道他们甚至不只是站票,还有挂票,为了能够蹭上火车,无数的老百姓挂在火车车厢外,“印度火车挂票”,一定程度上已成为印度的“国际名片”。
而印度发生的严重的铁路事故,再次让全球关注起“印度火车”问题。印度东部奥里萨邦就发生过一起严重的三列火车相撞事故,至少造成二百七十五人死亡,超过一千人人受伤,其中近一百人伤势严重。这都是叶晨在电视上亲眼目睹的惨状。
叶晨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好悬没有笑出声,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伟大的。有的旅客站累了,干脆学习猴子,把自己倒挂在行李架的栏杆上,后背依靠在车座位上,以获得短暂的休息。
甚至还有别出心裁的,上火车的时候,直接准备了两根大竹杠,做成了一副简易的担架,然后架在了硬座上,家长坐在硬座,而孩子则是享受着吊床卧铺的待遇。
甚至还有旅客干脆用结实的绑扎带,把装着婴儿的大竹筐吊在行李架的栏杆上,做成简易的摇篮的,。大人担心孩子有掉下来的危险,所以宁可自己的硬座让给别人,也要一边看护着孩子,一边轻轻摇晃着摇篮。
就在这时,叶晨看到了一位穿着铁路乘务员蓝制服的人,一边往车厢里挤着,嘴里还一边大声的、嘴皮子麻利的说着顺口溜:
“南来的、北往的,佳木斯的、鹤岗的;棉纺的、工厂的,马上上班站岗的;下乡的、插队的,返城没找着单位的;投机的、倒把的,小偷小摸犯法的。都老实儿的啊,大家出门都不容易,相互照应照应,看好自己的东西啊,有什么事儿就找我,我是列车员,我叫蔡小年!”
叶晨莞尔一笑,他只感觉到一阵亲切,因为在东北这旮瘩,像蔡小年这样嘴皮子利索的,简直不要太多了,后世互联网上总是说东北人说话自带喜感,不是没有道理的。
蔡小年正在检票的空档,车厢里突然就发生了意外,不知道是谁带的老母鸡突然就挣开了腿上的束缚,扇着翅膀在车厢里乱扑腾,飞到叶晨跟前的时候,他瞅准了时机,出其不意的伸出了手,一把就掐住了鸡的翅膀。
正巧一个和蔡晓年一样,也穿着一身铁路制服的人路过,叶晨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老母鸡递了过去,因为他认出来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其中一个男主汪新,他是这趟车的铁路乘警。
汪新先是一愣,然后一脸笑意的对着叶晨说道:
“哥们儿挺厉害的啊,手脚够利索的,一把就给逮着了,省得我出手了。这是谁的飞鸡啊,咋还起飞了?”
叶晨只是淡然一笑,然后靠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接收着系统给他安排的新的身份和身份信息。他在这个世界依旧叫做叶晨,一九七七年二月,为了提高航运系统公安保卫人员的正治、业务、军事素质,保卫交通运输生产的安全,交通部决定建立公安保卫人员训练班。
叶晨恰好就是其中被培训的学员,经过长达一年的培训,他被分配到了宁阳市铁路派出所,坐这趟开往宁阳的火车,正是过去报道的。
这时候的火车还是蒸汽列车,火车时不时的传来汽笛声,听着非常有气势,可是只有真正开过的才知道其实这活儿并不轻松。列车的驾驶室和里包含着锅炉房,里面有个专门烧锅炉的,还有看着火车的蒸汽阀,以保证火车的正常运行,至于剩下的则是掌舵的司机。
因为烧锅炉的缘故,驾驶室里的温度很高,再加上都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仨人都被煤灰给弄得灰头土脸的。这里面烧锅炉的工作算是最辛苦的,可是他开的工资却是最少的,因为相比其他两人,他的工作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力工。
开的工资最高的,是驾驶火车的司机,名叫蔡大年,他是乘务员蔡小年的父亲,爷俩吃的都是铁路这碗饭。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火车司机的月工资可以达到一百块,这个工资水平在当时是非常高的。如果按照现在的工资水平来换算,这个工资水平相当于每月一万两千元元左右。
至于看着锅炉高压阀的则是吴长贵,他的工作不只是看着高压阀,还要一直盯着前方的路况,以防止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他的工资也是相当可观的,虽说比蔡大年低了两档,可是在整个列车的工作人员里也是排在第二梯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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