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你把这事查出来了,要报复我。在我家门口放蛇,踢我课桌,换我笔芯,还向郑老师举报我偷偷带烟……
那时候,我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错,无论你怎样报复我都是应该的。纵使万涧要保护我,我也不敢心安理得地躲在他的身后。
你实在太过温柔,明知道最好的、报复我的办法便是把我做的事情上报校领导。到时我不仅要赔偿风雪住院的费用,还会被学校开除。可是,你没有那么做……
你写的那一篇《黑暗中的影子》,里面那个小亚,便是现实中我的映射。
万念俱灰的我,找不到发泄的人,便再一次和陆思起了冲突,和她闹到几乎绝交的地步。
幸亏、幸亏陆思没有放弃我,还想办法说动你继续写《问心铃》的故事。活跃在你我笔下的季绮与碧弘,便成为我心中唯一的救赎。
两年多了,我们终于把这个故事写完了……
我知道,你真心喜欢的人只有风雪。我在你心中,连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所以,我今天主动找你,并不是怀揣虚妄的幻想来祈求做你的女朋友,只是想把这两个日记本送给你,算是一个普通同学送给你的纪念品……”
顾铭安静听完她的述说,也终于认清了这一颗自私的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对,你犯的弥天大错不是因嫉妒而伤害了小雪,而是一次又一次刺穿了万涧的心。”
“万涧……”
文雅低喃,脸上尽是迷茫。
顾铭把手上的两个本子递回去,语气平静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这一篇《问心铃》可以使你得到救赎,但事实并不是这样。至于为何,我就不告诉你了,毕竟陆思都没能对你说来。这两个本子我不会收,你就当我从未原谅过你吧。今天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恨与不恨都不再存在意义,我们彼此都好自为之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文雅盯着手上的两个日记本发呆,好久好久之后才对着顾铭的背影大吼道:“就因为我家里穷,所以我不如她吗!?”
顾铭顿足,静立一小会,问出一个同样讽刺的问题:“就因为万涧无条件地对你好,所以他不如我吗?”
文雅再也说不出话来,湿透的眼睛里不断滑落泪珠,一滴一滴落在《问心铃》上。
此刻时间还早,顾铭不太想回宿舍,毕竟那里连一个烟友都很难找到。
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能讨个清静。
顾铭一想到明天便要和这个熟悉的教室告别了,心中感慨,忍不住翻出自己的英语教材,重温往昔发奋学习的感觉。
“顾铭?”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他惊愕问道:“中考都已经结束了,你不出去好好放松一下,躲教室里看什么书啊?”
顾铭抬眼,看清来人,是任义。
“任老师啊,我才要问你呢。若我没记错,你只教初三两个班,现在两个班都毕业了,你也放假了。你不陪潘老师约会去,无缘无故跑我们二班教室里来干什么。”
一提潘芳,任义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和潘芳的事?”
顾铭道:“我怎么说也是个历史科代表。这两个学年里,总是看不到历史老师人,我自然得努力去找啊。找着找着,就看到不该看的画面了。”
这个说法比较好理解,但任义还是有些不相信,一脸戒备地说:“除了你,班上还有谁知道?”
顾铭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了。
任义想了想,片刻后释然一笑:“算了,懒得管这些事情,反正我和她也玩完了。”
“这么快就玩完了?”顾铭大惊,条件反射般追问了一句。
任义哑然失笑:“你以为谈恋爱要十年八年那才叫久啊?我和潘芳谈了两年才分,已经算很慢的了。”
顾铭愣了一下,又问:“我上次看你们还挺融洽的,怎么忽然就玩完了?”
任义道:“我太年轻了,不适合她。最主要的是,我有一个败家的弟弟,他前不久才把我的车败掉,指不定什么时候我都得跟着他去大街上流浪了,拿什么给潘芳未来啊?”
顾铭想起了上次自己和风雪一起去市医院,便坐的任义的车。
那时候开车来的是个带着墨镜,身穿休闲服,笑起来很爽朗的小帅哥。
那人就是任义的弟弟。
就是不知,看上去那么阳光的男子,怎么就成了败家子。
顾铭思索一阵后,问:“任老师,你弟弟都20多岁了,还要你养着吗?”
任义笑道:“别说20岁,就算他40岁了我也养他。”
顾铭问:“为什么?”
任义淡淡说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顾铭脑中一阵嗡鸣,再看任义时,心中只有数之不尽的惋惜——他还这么年轻,便没了双亲吗?
任义爽朗大笑两声,随口道:“好了,不说这些。我下学期要去其他学校教书了,今天来这里就看看我以前教过书的教室。就是不知,换个学校,还有没有漂亮的老师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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