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心中的惋惜尽数溃散,剩下的只有鄙夷:“这位仁的不能再仁的老师啊,你怎么说也是为人师表的人,怎们能在学生面前说这种话呢。你应该说‘就是不知,换个学校,还有没有像顾铭这么优秀、可爱的学生’。”
“你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话又说回来,什么老师不老师的,你以为我比你大多少啊?”任义大笑着拍顾铭的肩头,顺手摸出兜里的烟,点上后又递一支过来,“现在中考都结束了,你别再跟我说什么没到年龄,不会抽烟了。”
顾铭也算耿直,很潇洒地接过烟,还顺便在任义这边蹭个火,笑道:“义哥,你怎么知道我会抽烟的?”
任义道:“我就是从你这年龄过来的。现在你这么大的学生,我看一眼就知道他抽不抽烟。”
抽完烟,两人互存了手机号,挥手道别。
晚间,大食堂里,几个校长相继讲了一大堆废话,茶话会开始。
晚宴很丰盛,酒足肉足,连茶点都种类繁多。
宴会进行一段时间,校领导和老师们差不多都走了。
王冬捏着话筒唱歌,大吼着《爱你一万年》,最后一句词吼的是:“万贞,我爱你一万年!”
这话一落,一群激烈的决斗者们高吼着鼓掌,预祝王冬表白成功。
顾铭见识过这种大胆的表白,比他们高一届的徐寄风就干过这种事情,他的表白对象还是风雪。
此刻见怪不怪,坐等王冬吃瘪。
然而,王冬成功了,还当着众人的面把娇滴滴的万贞妹子抱了起来。
——这样也行?
这一幕看得顾铭瞠目结舌。
热烈的掌声里,更多的人自告奋勇。朱涛与夏小勤相继登台,他们分别向罗清馨与徐竹香表白。结果是,他们都吃了一鼻子灰。
果然,王冬的成功只是一个意外。
宴会的尾声,向来目中无人的柳健终于坐不住了,他踩着异常嚣张的步子,三两步跨上讲台,捏着话筒便吼:“陆思,我爱你!”
全场一阵肃静。
陆思脸红了,但没回答,像是没听见一般,低着头自顾自吃东西。
顾铭往陆思那边看了一眼,几乎一瞬间就瞧出了猫腻——陆思那羞涩表情,明显是想回应他,而且是做肯定答复,但碍于许成语的存在,不好当面回答。
“这个外国人有病吧?”
冷场时间,风雪的声线毫无征兆闯入。
顾铭跟着唱和:“哎,我们班的外国人同学也挺可怜的,稍微忘记吃药,就到处发羊癫疯。”
柳健并不在乎顾铭和风雪的嘲讽,又大吼道:“陆思,我就是当初那个保护你的少年,我的心永远不变!”
陆思咬咬牙,回答道:“你不要说话,我的眼睛没问题,认得出你!”
柳健笑笑:“好的,我不说了。”
这会,一个小个子软着脚往台上走。
他是李文豪。
显然,他是想抓话筒说话,可是个子太矮,话筒架子又架得挺高。他虽够得到,但身子颤得太厉害,连着抓几下都没能抓到话筒。
若非全班都亲眼见识过李文豪的跑步实力,或许会误以为他是个肾有问题的悲哀少年。
“李文豪,如果你是想学着我向班上某个女孩表白,我看还是算了。就你现在这样子,没女生看得上你。”
柳健还没下台,他站旁边,不仅不帮忙拿一下话筒,反倒出言讥讽。
顾铭看不下去了,冲上去一脚把柳健踢开,大骂一句:“你一辈子都学不会说人话吗!”转而帮李文豪拿下话筒。
柳健起身,拍拍衣服上新印上去的脚印,猖獗大笑:“这就恼羞成怒了?”
顾铭毫不留情地怒斥道:“神经病,我真的怀疑你的脑子有问题!从你来我们班起,挨的打超过在场所有人,还整天露出一副趾高气扬,鼻孔朝天讨打样,你以为真有谁把你当过一回事!?”
柳健依旧大笑:“我承认,从我和你较劲起,我就没讨到过好处。自从张韬等人被分流走后,我更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就算我打不过你又能怎样?我终究是赢了,哈哈哈……”
“你赢你妈的狗屁!”顾铭冷笑一声,继续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有权有势的簪缨世家?富可敌国的上流家族?不!在这个班上,你什么也不是!你以为陆思喜欢你,你就赢了?至少,她现在还是许成语的女朋友,轮不到你这狗东西在这里大放厥词!
还有!人家李文豪与世无争。三年里,除了去年秋季的田径运动会,他没做过半件抢眼的事情,能得罪到你?
识趣的就给老子滚下去!不要像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顾铭越骂,柳健反而笑得越开心。待顾铭骂累了,他自信满满地说一句“咱们走着瞧”,转身便走了。
台下一片唏嘘,片刻后掌声惊起,都说顾铭骂得好。
李文豪久捏话筒,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他便鼓起勇气大声说道:“大家好,我叫李文豪!家住重庆渝中区!毕业后,谁想找我玩,随时都能来!联系方式我都写在联系卡上,你们若想要,可以直接来找我拿!另外,我澄清一下,我拿话筒不是要和谁表白,我也没喜欢过任何人!我只是想做一个自我介绍!希望多年以后,大家都还记得你们曾有过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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