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水师军官打扮的将领冲着严世藩一抱拳:“小阁老,您说对了,这艘就是汪直的座舰,著名的黑鲨号!”
严世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什么,黑鲨号?这么说汪直逃出来了?”
那名将领名叫朱天奇,乃是卢镗的副将,这次严世藩来这大陈岛坐镇指挥,就是卢镗派了五条战船护卫而至,而带队的,就是这朱天奇,也是跟随卢镗多年的一员战将了,多次和汪直集团交过手,是以对汪直所部的战船。尤其是这条黑鲨号,一目了然。
朱天奇正色道:“只怕正是如此,看黑鲨号行进的方向和速度。是直冲着战场中陈思盼的旗舰烈风号过去的,我看那汪直定是被卢将军所追击。逃到了这里,一看这里也在打仗,无处可逃,干脆就心一横,想要横冲战场,或者是打沉烈风号,制造混乱,以趁机脱身。”
严世藩突然抬手打了朱天奇一个耳光。朱天奇都没看到他怎么出手的,只觉右脸一脸,接着眼前就是金星直冒,他惊讶地捂着半边开始发红的脸,说道:“小阁老,您,您这是?!”
严世藩破口大骂道:“脱你奶奶个熊的身!怪不得总是汪直的手下败将,连人家的意思都看不清楚,还以为汪直是给卢镗追击至此的。你们水师的那些破船能跑多快,本官这一路前来最是清楚不过。看这汪直现在冲击的速度,就你们的战船能跟得上?就算汪直是给追到这里的,他脑子进了水要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直冲战场。奔着烈风号过去?他就不会绕个弯逃命?你说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啊。”
朱天奇给骂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那小阁老的意思呢?”
严世藩咬牙切齿地说道:“定是那天狼这回跟汪直联手,用皇上给的金牌逼卢镗听令于他,卢镗现在摆出这架式,要消灭的绝不是黑鲨号,而是陈思盼的舰队,朱天奇。你说,要是卢镗所部现在攻击陈思盼。结局如何?”
朱天奇不假思索地回道:“回小阁老,我福建水师的战舰一向是针对陈思盼这种跳帮抢劫的突击舰所设计。虽然打不过汪直的武装炮船,但对付突击舰却是游刃有余,现在我福建水师已经完全展开,左右两翼都已经迂回到了战场的两边,只要中军的四十条战船开始突击,那就能合击陈思盼,这里水道狭窄,又沉了几十条船,极难机动,一旦我军战船杀入战场,又是顺风,一定可以全歼陈思盼所部,当然,黑鲨号也是跑不了的,小阁老,您真是神机妙算,一举就能把两大海贼势力全部消灭,太厉害了!”
朱天奇正说得口沫横飞,只觉得左眼一花,左边的脸颊上又挨了一巴掌,右边耳朵里却灌进了严世藩的吼声:“说这么多显得你能耐是吧!直娘贼的福建水师,狗日的卢镗,老子的苦心计划都给你们毁了!”
朱天奇就是再笨,也听出严世藩的愤怒了,他也是个人精,一路靠着逢迎上司才坐到了这副将的位置,哪还敢再开口,悻悻地捂脸退下。
严世藩骂了几句后,突然扭头对着朱天奇吼道:“躲什么躲,现在本官要上你的船,咱们这就撤!”
朱天奇本想多嘴问一句为何不与卢将军会合,但话到嘴边想起了自己刚挨的两个巴掌,赶快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恭敬地退下。
金不换的眉头皱了皱,说道:“小阁老,就算卢镗给那天狼控制了,可您毕竟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若是能消灭陈思盼,也可以说是您指挥有方,为何要把这大功拱手让给他人呢?”
严世藩恨恨地说道:“金公公,你有所不知,那天狼能调动卢镗,就是因为他手上有胡宗宪给的御赐金牌,见牌如面君,我跟此贼深仇大恨,他现在有了这尚方宝剑,就是在这里取了我的命,也是一句话的事,此地不可久留,走为上!”
金不换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回头对着远处护卫的那些刀客剑手们沉声喝道:“全都回船上,准备撤退!”
偌大的沙滩上,黑色的人流如同退潮一般,纷纷散去,奔向了一里开外停在岸边的五条水师战船,严世藩的屁股离开了他的那把黄金座椅,两个还在他身后的手下连忙把那把椅子也搬开,向着远处迅速奔去。
只剩下一个身形娇小,全身都裹在黑衣里,头上罩着黑布,只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在外面的护卫还站在严世藩的身边,玲珑有致的身材,前突后鼓的体形分明出卖了这是一个身材极棒的女子,怔怔地盯着远处卢镗的水师,一言不发。
严世藩冷笑一声:“凤舞,怎么了,你又后悔了吗?是不是你的心上人这回又胜了我一次,你高兴了?我可提醒你一句。这回你害得他够惨,接下来还会继续害他,你觉得天狼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情后。还能放过你?”
凤舞的美目中泪光闪闪:“严世藩,你闭嘴。他答应娶我的,就一定不会食言,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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