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予淡淡乏眸,没回答冬儿的话,自顾对着鸽子低喃,“佛霖曰:生死涅盘,犹如昨梦,无妄轮回。”
冬儿有些听不懂,索性便先浇花,她算是知道了,这鸽子它是夙王殿下的鸽子。
好在,这些月来,她都尽心尽力照顾这只娇气的小东西,呸,尊贵的鸽子。
不然,万一照顾不好,挨夙王殿下砍头的。
虽说,她应该最先知道自家小姐与夙王殿下的事儿,日日摆在眼前,日日都没去猜想过,她的本分是照顾好小姐,没事儿当然不会去猜想这些问题。
可是小姐刚回府不久,便要出阁,有些舍不得,虽说白容姑娘住进相府,相爷也便不再那么孤单了。
也虽说,她家小姐经常夜夜不着府,可她终究有些舍不得。
双双沉默许久,司卿予开口问了句,“你觉得,我残忍吗。”
这一问,冬儿脑海里浮现她在郊外取人首级时的情景,“…不算,他们都该死,他们可是要绑架小姐的。”
然而,司卿予问的不是这件事,问的是积压在心底的往事。
所以,她也没有得到答案。
她所问非冬儿所答。
见她不再答,冬儿轻轻道,“小姐,明日便是初一了。”
十月初一。
便是他与她的大婚。
明日了。
司卿予提步走进屋内,开口道,“更衣。”
冬儿搁下花洒,擦净手,方才踱步跟进去。
今日她并未睡过,姣好的面容倒是多了一丝柔柔的病态,没了那身冷意,倒显得格外相得映彰。
她出门早,今日三十,府中上下已经挂红绸扫庭院。
司卿予刚迈出门槛,便与要上早朝的司明德打了照面,“昨日,夙王府那边亲自送来喜服,皇后娘娘也送来了凤冠,都备好了,无事便去试试。”
对此,司卿予偏头,戏谑调侃道,“丞相大人倒是盼着女儿出嫁。”
盼个头,送都送来了,都张罗准备了,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谈,他封承衍就怕人跑了一般,司明德开口前轻哼了声,“哼,那位夙王殿下可是答应过丞相大人,卿予出阁后,可随意回相府住,多少日亦可。”
司卿予笑了笑,“放心,当夜便回。”
说到此,司明德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眼角便润了去,欲要留下的泪花生生倒了回去,“可不许反悔的,府里的大门留给卿予,卿予回来后,咱就锁门放狗。”
司卿予郑重点头,“嗯。”
想到什么,司卿予又添了句,“师父在郊外农庄。”
司明德应道,“为父下早朝再去拜会,皇上说明日大婚罢早朝,今日朝中事务必须处理完。”
罢早朝?
司卿予微微挑眉,“封年,这么任性吗。”
司明德挥开衣袖,踏步走上马车,叹气应道,“谁知他,他天天念叨着,你终于要喊他一声爹了,也不知他得意什么。”
司卿予:“……”
看着马车远去,司卿予走着相反的方向。
出了街道,如今整个京城都是一片红,红绸红软毯红灯笼,满城喜色。
司卿予也没去在意,路人的反应可就不一样了。
这位司小姐明日便出阁,为什么她还出来晃悠悠。
她不是晃悠悠,她去医馆开门了,什么都不需要她准备,她能忙什么。
但是,就没人来看诊。
司卿予索性趴在案上睡了过去,头上盖了几本医书。
凤三娘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问,“主子要我们的喜服…还是夙王殿下的?”
司卿予应道,“他的。”
凤三娘记下了,又问,“主子要皇后娘娘的凤冠…还是我们的?”
司卿予迷迷糊糊地,“这位皇后娘娘为何给凤冠。”
一般宫里的妃嫔得了圣宠,新婚之夜方得佩戴凤冠。
除了中宫皇后,就是谁大婚也没有资格胆敢使用凤冠,素来都是孔雀金冠。
皇后娘娘…
司卿予似想到了什么,蓦然抬头,“我是不是该进宫见她。”
她好像记得父亲提及过。
她也记得,宫里的太监来下过帖,邀她进宫给各位娘娘请安。
当时,她看都没看,直接掠过。
照寻常百姓的俗话讲:丑媳妇也先见公婆
凤三娘淡淡回道,“主子想去便去,不想便不去。”
司卿予看了眼凤三娘,“她是他的生母。”
凤三娘又道,“皇后娘娘下过懿旨,宫里的娘娘们都要同内务府忙着操办喜事,挺忙着,规矩是死的,大婚过后再一同进宫觐见,往后有的是机会。”
这也就是进个宫,当个摆设给后宫那堆几位娘娘打个眼熟,给她们敬茶,最后拿点赏赐什么的。
这得了天家的赏赐那便是恩宠,羡煞旁人呢,她司卿予要吗,她不要。
再者,凤三娘可不乐意她家主子进宫跪在地上,给那后宫佳丽三千挨个敬茶?
什么礼仪宫规。
凤三娘的话,司卿予能听得出来,些是知道她不想进宫,这位皇后娘娘并没有发责难,反倒还替她解围,是谁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去承这份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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