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予其实并不关心明日谁会赢,京中大好儿郎众多,哪有那种自信司景必赢。
便在此时,夏皇示令宫人端来笔墨,执起毛笔拟了一个名字,开口道,“朕已经赌了一人,赢了你得愿赌服输。”
夏皇说罢,吩咐宫人把纸条交给司卿予,“比赛未结束,司卿予你不能看,要遵守规则呢。”
司卿予搁下茶盏收到纸条也没看,这时宫人又将笔墨递在她眼前,夏皇的声音传来,“到你来挑一个,让朕瞧瞧准不准。”
司卿予接过毛笔并没有着急下笔,这种盲猜也便盲猜了。
司卿予继而看着围在宴会各周的公子们,问了庆公公,“蓝色直缀长衫的男子是何人?”
庆公公应道,“兵部尚书陈家的公子。”
那人她能看得出来武功不错,有内力,狩猎绝对有优势的,“就他了,劳烦公公来写。”
司卿予也能感觉到夏皇大抵写了‘司景’二字,不管结局怎样,还是看上天如何安排。
歌舞又继续进行了,付元依旧寸步不离,也没人前来打扰她,她更不喜有人来打扰她。
不多时,就没看到兄长的身影过,司卿予也便离席,皇帝的茶也没那么好喝。
付元依旧跟在她身后,问了问:“王妃明知道皇上心里的想法为何还赌?”
司卿予淡淡应道:“就算不赌,皇帝既有了心往后还是会给圣旨,这跟赌不赌真的没什么两样。”
付元压低了声音:“我倒是知道些,姝宜九公主当真喜欢上景公子了。”
司卿予有些迷惑,皇宫里高贵的公主未及笄一般都是在皇宫里娇养着不得见外男郎君,如何喜欢上的?
司卿予问道:“怎么说?”
付元接着道:“景公子以往编入城防军过,这巡逻御花园多了去,几乎日日都有,遇见九公主的事可多了去。”
见面了然后呢,难不成一见倾心之类的?司卿予淡淡开口:“这有什么关系。”
付元噎住:“……”这天怎么聊下去
鋆山风景秀丽,春日里空气清新机,忽而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从前方传来。
“姝宜见过三皇嫂——”
司卿予抬眸瞧去,只见一名少女笑灵灵的站在不远处,黄衣散花裙,裙摆微微湿了些升了印子,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
宫女们整齐列队在她身后。
付元提醒道:“王妃,这位便是姝宜九公主。”
九公主是静嫔的小女儿,也是夏皇子嗣公主之中最小年龄的一位。
但司卿予知道啊,方才对方已经自爆身份,但是司卿予没有见过九公主。
司卿予只是点头,而后掠过。
九公主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司卿予,当初宫宴上,她是见过司卿予一回的,而这一次属第二回,这一回是近距离瞧见司卿予白璧无暇的皮囊。
如此美人,难怪三皇兄爱不释手,愣是从清水寡欲到突然开了荤腥。
见司卿予掠过,九公主调头跟上去,露出微笑,小小的虎牙微露。
“三皇嫂可记得姝宜?”
司卿予侧身看她,实话实说,“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从何而谈记不记得?
九公主笑道:“大抵是三皇嫂没了印象,但姝宜是知道三皇嫂的。”
京城谁不知道司卿予这三个字。
司卿予只是‘嗯’了声,见她好似不喜有人纠缠着,九公主只好走去另一侧,“姝宜去看歌舞了,三皇嫂可别走远了。”
司卿予想找到司景,几番问了问禁军们,方才得知司景的所在之处,找到司景时,司景全身湿湿的还沾了两条干草夹在墨发处,像是落过水的狼狈。
遇到自家的亲妹妹,司景低头瞧着狼狈的自己,忍不住抬手捂住脸,撕拉了声,赶紧扭头转身背对她。
司景背着身想找个地儿躲,可是光秃秃的还能躲哪里…
司卿予问道:“掉哪里去成这般。”
司景抽了抽鼻子,思索了会:“方才…落湖水里去的。”
湖水?
闻言,司卿予微微挑眉,附近没有湖的,小溪倒是有一条。
“兄长,这里附近没有湖的。”
话音刚落,司景定在地,是啊!没有湖的,那是溪,小溪,他竟然还倒溪里去了…
司景微微吸气,怯怯道:“我…我惹九公主生气了,九公主这…这这才把我推小溪里去的。”
他越遮掩,还说话不顺,方才九公主似乎也是从这个方向出现的,方才九公主的裙摆也沾了水印去,司卿予上下打量了司景半响,“你说了什么气人家。”
司景微微撅嘴,没敢说出来。
无非那句———封姝宜,我不想娶你,我心已所属,我很爱她,此生她是我唯一的妻
当时,他话音刚落,扑通一声,他就被九公主从背后抬脚一踹,躺那小溪里了。
司景心道,都说九公主端庄高贵,呸!就是个野人!
对方是公主推就推了,他能怎么着?推回去吗!可真是气得他窝了火。
司景抬脚猛踩了踩脚边的那块石子。
付元:“……”
司卿予也没等来司景的回话,调头离开,“兄长先去把衣物换下来吧,别着了风寒。”
又都回了帐篷,司卿予并未打算回城,回城几个时辰也便能到,可明日还有赌约。
想来,夏皇是不会松手了。
夜傍,司卿予坐在司景的帐篷里下棋,付元到嘴的话咽了无数遍,直到有宫女进来送晚膳燃起烛火。
天黑了。
付元清了清嗓子,“王妃,我去安排马车准备回城?”
司卿予淡淡落了子,“来回的路崎岖,就不回了。”
付元支支吾吾的“可…这…那…”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司卿予也知道付元的为难以及想法,兄长在此,她不想回城,“也就一两日,殿下若生气我来哄就是。”
不等付元开口,她添了句,“你家殿下最好哄了。”
对王妃而言肯定是好哄,可他付元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夙王殿下转眼能变脸送他无数记冰刀子。
这时,帐篷外有了动静,“夙王妃、景公子,奴婢求见…”
司景看过去,“何事?”
帐篷外的声音传来,“公主说今日瞧见景公子想不开跳了溪,命奴婢熬了姜茶给景公子送过来…”
什么叫想不开跳溪,明明是她封姝宜踹他下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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