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天下苍生与她之间取舍,今生来世,他还是会毫不犹豫选她。
“人多,想来也是容不下你我了,我进去买。”封承衍看她一眼,“你等我。”
随行贴身保护的付寻默默掏出自己的钱袋子跑得贼快。
“…还是属下来吧!”
皇上不喜人多堆集、不喜泥、不喜客栈,这会集齐了,能要他命。
司卿予没有回竹屋,等回到竹屋粥都凉了。
可能付寻出的银子多,客栈掌柜的特意搬了张桌椅出来,便在竹林里。
付寻也给落难的百姓们买了份,可终究客栈没有那么多存粮供应。
她同封承衍面对面坐在桌子前,便在竹林树下,不远处便是聚集的百姓,也算是一种面对吧。
他们二人所作所为搅动出来的,封承衍亦瞒得天下人死死的,他不是怕被讨伐,而是怕司卿予被黎民苍生所谴责。
无情便无情到底。
所做
———要么人尽皆知却又把他无可奈何
———要么做得密不透风,保全她
封承衍帮她盛粥,慢条斯理的动作,透了几分矜贵之感,即便是荒郊野岭竹林下,也给人在吃盛宴的感觉。
他面上了无波澜,也不知在想什么。
司卿予接过封承衍盛好的鱼片粥,看着他:“以后…请你不要这样了。”
封承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待会凉了。”
司卿予指尖敛着小勺子,并没有没动,“答应我,认真地答应我。”
封承衍往椅子重重一靠,十指交缠于身前,没开口便是没答应。
视线在空中交汇,双双沉默下来。
片刻,司卿予移开目光,淡淡道:“封承衍,你好好看看他们。”
封承衍看着她,沉声道:“在看。”
司卿予放下小勺子:“不是看我,是看他们。”
“方才看过了。”封承衍道。
看过了又如何。
做都做了,只要对她问心无愧,做了什么又何妨。
他这副态度,观其神色,还有那么几分决绝,司卿予笑了是很不舒服的笑:“你怕我死?”
封承衍微微垂眸,想起了种种,心下百感交杂仿佛结起缠死的网:“怕,在很多事情未来得及发生之前,我不想真有那一日出现。”
不等她开口,封承衍继续道:“我不想真等到你尸体冰冷了才想要逆天改命。”
届时是真就来不及了。
他必须要有万全的把握来阻止那一天的到来,必须连发生都不可以发生。
难道等她无药可医了才救吗,那可他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夫君。
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周全,算什么爱?
靠嘴哄吗。
细心观察都不会,谈什么情深?
所谓周全,便是提前阻止所有已知的一切发生。
而不是发生了才去后悔才去努力,那不叫周全,是贱。
至于未知的,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她就对了。
她对她什么都对,不对也是对。
很简单就对了,爱一个人其实是无师自通的。
这些想法,封承衍也没有说出来了。
也许有所谓的感应,司卿予也能听出几分,但就是非得带着他看看黎民百姓落难至此一番,让他有个深刻的记性。
“我受不起。”
“管你受不受得起,我说了算。”说罢,封承衍拿过干净的小勺子放回她手心,“先吃饱再说。”
握她腰枝的触感都瘦了一圈。
司卿予接也没接,封承衍只好亲自出手喂她,哄着:“女皇陛下,赏脸吃一口。”
眼前的鱼片粥些是在他手中的缘故,十分诱人可口,司卿予不吃:“大胆,你这是强迫,我不赏。”
“……”
封承衍偏头哧笑了声:“治不了你是吗。”
方才叫他答应,他也不答应,司卿予别开脸。
封承衍两指挑过她精致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盛满了雾气,直教他心融得一塌糊涂。
便在这个姿势中———
封承衍一边手舀着温粥,强迫送到她唇边,哑声赖哄着:“如今粮食未到本就稀少,能有鱼片粥就不错了,不要浪费了对不对。”
司卿予看着他:“怕浪费,你可以吃。”
“你得喂,我就吃。”封承衍道。
司卿予夺回小勺子:“不许反悔。”
手心忽而空荡荡,封承衍觉得自己中计了,指尖碰了碰碗,“冷了,我不吃。”
司卿予执起碗,坐到他旁边投喂他,笑着他:“这么怕浪费,要吃完了才好。”
一口都没送到他嘴里,就被他夺过碗重重搁在桌子。
于是,谁都没吃成,坐在哪里就看着对方,似要将对方从皮至骨分析个透彻,便在这份沉默之中将安静拉长。
直到付寻端来茶水,小打小闹的该渴了吧,封承衍一个眼神直接把付寻给吓退。
有些人,真就单单一个目光,就能将人震慑。
封承衍就是如此。
司卿予揪了揪他的衣摆:“回京,我可以帮你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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