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衍拉着她的手,便往山下走,“他就是个江糊骗子。”
司卿予挣脱开被束缚的手腕,欲要捞过他的手:“给我看脉象。”
“看什么…”封承衍移开身,指腹指了指薄唇,“亲一下,兴许考虑。”
司卿予冷眼看他,转身走回灵陀寺,欲要问个究竟,又被封承衍拉回来。
“我早说了不会有事,你信我怎么了。”
司卿予视线落在被攥死的手腕上:“放开。”
也许是怕她疼,封承衍松了几分,但并没有放开手,“好…回去再给你看可以吗。”
司卿予再三巡视他,就生怕他又在哄骗,片刻,他的声音淡淡传来,带有几分真诚:“真的,我不骗你。”
司卿予也没多信,看一次就这么难的。
见她似不太开心,封承衍慢慢蹲下身,让她爬上他的背,很温柔地一句:“上来,背你下山。”
“封承衍,你行不行。”
这种问题,封承衍拒绝回答:“往后多吃些,怎么越背越轻。”
判官站在寺庙门口,瞧着渐渐模糊的身影,笑了笑:“有道是颠覆天下,只为了摆正你的倒影。”
“掠眼繁华谁懂。”
下了山,马车已经停在竹屋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搭上男人温热的大掌踏上马车。
坐他的马车,头一次不再是堆积成山的奏折与函件,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空。
微微垂眸,骨节微凸的手腕便在了眼底,司卿予也只是看着,没有动。
封承衍把手递在她身前,“不骗你的。”
司卿予别开脸不去看他,抬手搭上脉———
他的脉象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一点都没有,司卿予心下不是惊喜而是疑惑,她在想,那位判官到底是谁,为何只见过一次面,便对很多事了如指掌。
封承衍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好袖摆,轻轻道:“早说了无事,不必担忧。”
司卿予沉浸在思绪中,并没有应他。
封承衍继续道:“裴云霄在京城附近,我们早些回京吧。”
当初先皇要过寿宴,裴云霄可是领使团入京贺寿,紧接着接应裴颂出冷宫,而后便一直窝藏在皇城郊外。
之间事过于多,司卿予并未去搭理裴云霄。
见她还是不应,封承衍也只是单手支脸瞧她。
———想什么,我们一起想
便就是互相看着,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罢了,一起乱想好了。
出了灵陀寺边境,都是泡过洪水的泥路,大雨便在今日没了,艳阳满天照。
十五日,整整十五日才迎来艳阳。
此天象过于诡异,便是不占星卜卦之人也臆想其中的缘故。
天罚。
罚什么不知,但是是万千百姓在遭苦难。
途径小镇城池也便到处见到昭启大军在救助百姓,如今谁也都知道昭启君王便是他们的夙王殿下。
到处都是百姓恭敬有加的那一句:“我等谢过昭启君王,愿吾皇千秋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
隔着马车帘子,封承衍微微挑眉,无知。
司卿予便被吵醒了,揭开薄毯起身,看过去。
只见封承衍长指慢慢把玩着茶杯,却并未抿过一口,神色冷寂如冰。
见她醒来,封承衍面色转间温和了不少,将手中的茶杯递到唇边,并没有说话。
司卿予接过茶盏,“他们的话,就像笑话。”
便也就是个笑话,百姓哪里能得知这十五日的天罚是如何来的,将天下人瞒得死死的。
封承衍只应三个字:“忘了吧。”
自此,他不愿让任何人提及此事。
司卿予不答,揭开锦帘看向外头。
有了昭启军队前来安抚百姓,通州城的街道干净了不少,百姓已经陆续回归正常生活,也依稀能看得出,举国上下财银损失惨重,昭启的国库她也没了解过。
但她的银子有的是,聂无休一直跟着马车随行,似知她所想般啊。
“此事,东部南部是昭启大军,西部与北部是凤掌柜在着手处理。”聂无休轻轻道。
司卿予没有答话,凤三娘处事向来稳妥周全,而自己自身这个罪魁祸首实在没办法去亲力亲为。
百姓遭难因她而起,若又让她去亲力亲为,这有点膈应自己了。
正想着,窜入一抹人影朝她弯腰拱礼:“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这声音…司卿予也只是淡淡回应:“李将军怎么在此。”
李远抬头,神色满是凝重的担忧之色,眼下覆了层暗色的眼袋都苍老了几分:“末将想过来…”
皇上许久不回昭启皇宫,在原夏国搅得天翻地覆,也听说皇上身体受损,接连十五日折子一本不批全被退回朝堂,又未得擅自面见君王,昭启上下谁不担忧啊。
得知皇上的马车路过通州,李远连夜策马赶来看看皇上如何,才能安下那颗乱怦怦的心…
司卿予也没多想,回头看向封承衍,“找你的。”
封承衍揉了揉她的头,“等我,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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