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际,他在她脖子下方留了无数红痕。
司卿予没有推开,只是嗔念道:“艳阳高照的天,你盼着我穿厚领子出门吗。”
封承衍深深低头盯着她,“那就不要出府,等我回来。”
在这深情的目光中,司卿予终究是败下阵来,不对,是先骗过去。
“好…”
一听就不是老实话语,封承衍故作凶狠了下,长指从她后颈慢慢上滑,拂过青丝———
忽而,男人猛的将她发髪上的金钗取出,慢慢把玩在手中扭头就走。
任由她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滑落下来。
封承衍那是一句‘再见’话都不说了,踏步离去头也不回,无视她的控诉。
司卿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昭启大军在城外等封承衍很久了,从通州就开始等,便一路尾随等着他。
裴云霄那句话说得好‘没有女人在身旁才不会误你的宏图霸业’。
谁都看得透,她亦看得清。
所以,她不想跟去昭启。
封承衍离开后,司卿予浑浑噩噩在府里看了一日书籍,用他的笔、用他的墨、霸占他的书案、独自享用他的床榻。
今儿已经是第二日,竟觉得似乎度了个漫长春秋。
躺在香软榻的蚕丝被里,睡意朦胧的潜意识下,司卿予蹭了蹭,却蹭不到那结实的胸膛…
司卿予侧过身,静静瞧着夜夜都属于他的半边香软榻,空了…
长睫敛了下来。
这一整日便是付元唠唠叨叨随行贴身保护。
“娘娘怎么不跟着去昭启。”
“厌他。”
“属下想去都不行。”
“厌他。”
“……”
-
这日司卿予抱着白猫进皇宫觐见慕容太后。
先皇驾崩之久,皇宫上下已然修缮过宫墙重翻新殿,大抵是为了迎接新皇登基而准备。
同台基,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又引得多少王朝颠覆。
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入眼的是琉璃金重檐,朱漆门,玉阶盘龙金柱。
殿顶满铺金琉璃瓦,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雕刻金龙连接,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气魄。
还是熟悉的那张公公脸领着众宫女迎接她。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庆公公掸了掸拂尘叩完礼,在她前边带路:“先皇驾崩守丧一月,想起先皇离去,都快一月过去咯。”
守丧二十余日了,逝者如斯。
司卿予倒也没再记怨先皇种种,淡淡应道:“日子过得真快。”
庆公公接着道:“丧期一过,娘娘还是劝皇上早日进宫吧,不可一日无主,先皇隔三差五托梦于老奴呢。”
“你就骗。”司卿予就笑,还托梦,要托梦也是托梦来找她吵架一争高低。
封年那德性,吵不赢她的。
庆公公也跟着笑了,眼眶却湿润了几分。
“这真是先皇的遗愿,这皇位只能是他的承衍,梦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司卿予淡淡应道:“皇上志不在此,他只心心念念他的昭启。”
庆公公叹了口气,说着说着便到了寿康宫。
慕容太后坐在凤椅之上,一袭深紫色的宫服,缀以阴红绣纹,盘的是端正素雅的发髻。
宫女正候在两旁扇着孔雀蒲扇。
慕容太后瞧见她,便面露喜色:“这猫儿可还喜?”
司卿予微微福身:“乖顺了不少,昨日倒挠坏了衣裳,罚了一顿吃食就老实了。”
“别给它爪子挠伤了才好…”慕容太后先是看司卿予怀里的猫,再投向司卿予,从凤座上起身搭上宫女的手:“跟哀家出去走走。”
司卿予还是抱着猫儿,跟在身后。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皇宫确实大得不像话,也奢华得不像话,绕了许久,才出寿康宫,大抵是先皇品级低的妃嫔已经自请出家修行佛门,这皇宫倒是少了些该有的烟火感觉。
这若是没有后宫三千,这皇宫真就乏了那份人间百态。
“宫殿翻修过了,哀家一人在宫里闷得发慌,除了小姝宜,可没人陪着哀家了。”慕容太后回头瞧她一眼。
这话…
司卿予抿了抿唇,瞧着望柱下有吐水的螭首,“倒也得经他同意。”
慕容太后笑了:“他都听你的。”
司卿予捋着怀中的猫,也只是点点头。
“他打小就不受教,皇宫上下没一个敢触他的霉头,也就皇后能管他几分,不然都不知还会不染烟尘到几时。”慕容太后道。
司卿予便静静听着,再向前走,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
于她而言,住得舒服满意,也不算挑地,但到底夙王府有些回忆的东西。
皇宫规矩多,礼仪礼节一国之后德行不容所缺,閟宫新表德,她如今已认下立后的诏书,已是被钉在那个位置上。
不是夙王妃,任性妄为不来。
皇后是他的脸面,母仪天下,共同殊荣。
做什么都好,可坐皇后这个位置就不太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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