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小师妹还很小,终日一身灰色小道袍,竹簪束着小头发,巴掌大的小脸白白净净,美得不像真人…
阙云宗上下都唤小师妹‘卿卿’。
卿卿?
嗯,小师妹的闺名很好听。
裴云霄打小就风流成性,就想接近漂亮的小师妹,撩拨小师妹。
撩拨她,撩拨她,撩不动也要撩。
但接近不了,小师妹终日在前山的道观抄经书,老宗主宠小师妹,全阙云宗上下都宠小师妹。
裴云霄就不爱练功,日日偷跑去前山道观,手里都攥着两根糖葫芦,逼小师妹吃糖葫芦。
“小师妹,这是山下的东西,小师妹见过吗?”
“小师妹定是没见过的,来来来…师兄舍身喂喂你。”
可想而知,他被小师妹揍了,痛骂他“下流”。
被揍没关系,他帮小师妹抄经书好了,习惯了之后,小师妹不想抄经书就会揪他的衣摆。
“师兄抄,我要下山———”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杳杳像流星,裴云霄很喜欢小师妹揪衣摆的样子。
也很喜欢帮小师妹抄经书。
第九派弟子的师兄们都高小师妹一个头,小师妹不跟师兄们玩,小师妹所学的内力不同师兄们,但打人很疼的。
抄经书的其中缘由,当时裴云霄也才有十岁,问过老宗主,老宗主也没说…
也是那一年,大雪封山。
小师妹在九天盘山捡到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小姑娘,带回阙云宗。
阙云宗从来不收外来人,这是死规矩———但是小师妹在阙云宗受宠,就是掀完阙云宗的屋瓦也没人说半句。
带回来小姑娘脏兮兮的,小师妹爱干净,虽带回来却没瞧过一眼,小师妹那是相当嫌弃了。
“云师兄记得把她洗干净。”
“小师妹,男女授受不亲,老宗主会罚的。”
“师兄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裴云霄拔高的个子俯视他的小师妹,调戏撩拨:“师兄比较想帮小师妹洗。”
可想而知,裴云霄又被小师妹给揍了。
捡回来的小姑娘叫阿容,那日的雪很白,小师妹说便叫白容吧。
小师妹性子内敛安静,白容很野的大大咧咧的没有规矩。
第九派弟子闲来无聊便会欺负白容,打打杀杀的。
那天的雪很大,师兄们把白容关在山底的死门关,玩笑开大了……
进了死门关,是出不来的。
所以才叫死门关。
谁都知道,可是禁不住玩笑,禁不住终日枯燥乏味的练剑。
谁都知道的,阙云宗死门关进去了是出不来的,也只有小师妹找了白容三日。
那三日,裴云霄是知道白容在哪里的,可裴云霄始终没敢跟小师妹说,怕他的小师妹进去…
可哪有逃过小师妹法眼的事儿,那夜裴云霄与师兄们都在睡夜觉。
小师妹站在众多师兄面前床榻前,手中玩着匕首,他知道小师妹升了杀心。
小师妹便在床榻前站了一夜,裴云霄起身将外衫罩在小师妹瘦弱的小身板上。
小师妹没承他的情,匕首划伤他的脸。
“你为何不早点说,阿容出不来了,她出不来了!”
小师妹说‘你’,没有喊师兄。
裴云霄目光如麻,怒斥小师妹:“白容就是个野姑娘,没有半点分寸规矩,师兄才不要管她!”
师兄们倒也无所谓:“白容就不是我们阙云宗的弟子,死就死了,小师妹不要担忧了,回去歇息吧,明日师兄们都帮小师妹抄经书。”
小师妹握紧手中的匕首,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打到断峰崖———
小师妹完完全全不认识裴云霄,那双每每揪他衣摆都会亮晶晶的双眼,在那一刻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冷血。
任他怎么喊住手,小师妹也没有听到…
小师妹杀入了魔。
老宗主在修炼,没人管得住小师妹,裴云霄也管不住。
小师妹也要杀他,他们全都掉落断峰崖。
三十六人啊…几年的日夜朝夕相伴,却因为一个外人,毫无相干的外人!
裴云霄掉落悬崖捡了命却伤了腿。
裴云霄腿断了,怎么站也站不起来,差点被涯渊的猛兽拆吃入腹,他终于体验到什么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折磨。
来来回回,要死不死…
年少不经事的裴云霄哭了,可哭了也没有人来找过他,全都没有呢…
他就这么被遗弃在角落里…
裴云霄花了一年的时间从崖底找回阙云宗,阙云宗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就突然舍弃他了,就不要他了,如同梦了场。
“小师妹,你为什么想杀我呢…”
“小师妹,我也快死了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会冒死来救我呢,我就差掉被野狼吃掉了…”
“就差点了,日日总是将死不死,又将死不死的煎熬,小师妹你会懂吗…”
雷声风雨打,命里有时却没有给他…
“卿可见漫天霄落…”
后来,裴云霄被接回北凉,裴云霄是北凉九皇子,他的母妃却是人人口中‘低贱’的宫女,皇室夺嫡之争何等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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