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予想了想,方才记起此人是谁,“你也在这?”
陆玟之扶着墙壁起身,走到牢门前,那张枯瘦的脸如同发大病之人,“我怎么在这的,你不知道吗,都是因为你。”
司卿予后退两步,拒绝离对方太近,面无表情道,“又不喜关注你,还真不知道。”
她的无视永远能令人感到不爽的滋味,陆玟之就按耐不住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是你逼他关我的对不对,他来见过我的,他来见过我的…你知道吗,他真的来见过我,你意外吗。”
司卿予看过去,极为平静:“嗯,是本宫求他来的。”
本宫?
陆玟之幡然睁大双眼瞬间失了心智,那个她梦寐以求的位置偏偏从她讨厌的女子口中说出来…架在牢门上的双手剧烈摇晃着,如同发了疯似的呐喊。
“司卿予,你不要在我面前自称什么本宫!”
司卿予实在不想搭理陆玟之,提步离去。
太吵。
“司卿予,你凭什么让他把我关在这里,凭什么!”
“司卿予,我要见他,他不会不管我的,不会的!”
“司卿予,你给我回来,我真的想见他…真的很想见他…”
很想很想的,那是她爱的男子,转间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夫君,成为了别人的一切…
…
司卿予回了夙王府在后苑泡温泉,只有李嬷嬷伺候。
月色是惨淡的痕,蒸腾的水雾气把她笼罩住,身子半浸在水里,上身伏在池沿边,双手交叠着,搁着那张白净的皮囊,她在看夜空中闪烁不定的光芒。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李嬷嬷只好搁下湿帕,福身退下去。
司卿予在水下用一双雾气的眼看向来人,封承衍的脸,在一点寥落的月色下照得朦胧。
定了定神,看得分明了,那张矜贵的脸冷冰冰的。
司卿予有些愧疚的开口,“你忙完了?”
封承衍脸上仍挂着凶相,沉默地盯着她,浓眉攒着,唇抿得极紧。
步伐渐渐逼近。
司卿予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
手却很快被钳住了,后脑勺被迫按着上仰。
充沛的气息,不留情面地,恶狠狠地灌到脸上,灌得司卿予雪白的肩头一颤,睁大双眼看着距离到几乎没有缝隙的男人的脸。
封承衍半跪在池边,低着头一边又一边的质问她。
“伤了手很好玩吗,嗯?”
“只要她回了北凉,我要她死在北凉就行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弄伤自己的手。”
“攥你的时候,我都不敢用力…你怎么可以划伤,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司卿予转间就故作委屈,声音夹带了酸楚的鼻音,“那不一样的,我要她承受她该有的罪名…”
封承衍看着温池里水涔涔的女人,白净的脸明艳潋潋,星眸迷离,在水下,总是弱不禁风。
“别这样…”
对封承衍装柔软,果然奏效,司卿予心里窃喜,紧接着声音软了下来:“你知道的,万一我强行带回来,北凉那边用这事做借口振军风怎么办,索性就一道痕子,不深的。”
不深?
怎能不深。
封承衍拿起她的手腕,怜惜地放到薄唇边,对着那道伤痕,动作极为温柔地吹着…
一下,一下…
微弱的气息,逐渐渗入肌肤充沛了心,司卿予静静看他微颤的长睫,长睫下的双眼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是从不在外人面前流露的温柔。
司卿予心里升了内疚,对她好的人很多,不对她好的人也有,封承衍是独特的存在…是什么好的都全无保留的捧给她,温柔的、深情的、霸道的、是他所有的好和一切…
太多,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他哑声问:“上药了吗。”
司卿予点头,“上了。”
封承衍慢条斯理地瞧向她,“疼吗。”
司卿予实话实说:“痒。”
是真的痒。
“以后不准、不许再弄伤口出来。”
“知道了。”
“再有一次,我就…就…”
他下半句全然堵住了喉,也不知道该就什么能就什么。
司卿予很想知道,“你就什么。”
他还能就什么,在她面前那身咄咄逼人的戾气随时可融化可崩塌,封承衍冷哼道:“我就咬你。”
四目交汇。
风过,满院的乱花飞絮。
一片花瓣落在他衣袍上,他极为嫌弃的抖开。
司卿予忽然轻轻地笑了,唇角微翘:“等下还有。”
封承衍轻皱眉头,“你盼我下去陪你?”
“那倒不是…”司卿予仰脸对他笑,“一片花瓣罢了,这么嫌弃赶明砍了。”
她那一双又雾又欲的眼半睁,暗有几分挑衅的动机,封承衍轻笑道,“你喜欢,我不砍。”
司卿予也没多喜欢,心里倒是盼风刮大些,满园的花瓣落他封承衍个满头,看他如何跳脚。
封承衍静静地打量她,欲想看透她的内心独白,但是…不好看透。
但是…看错地方了,封承衍眸色渐暗,不自然地移向别处,“上来吧,我帮你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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