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衍绕到椅子后,俯身从她身后圈住她,将下颔搁在她的肩膀上,放低声音:“要吧,我给你的。”
司卿予眼下看着封承衍弧度流畅的侧脸,长睫根根分明倏然在眼底,好闻的兰麝冷香半明半昧,许多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她却没有说出来。
封承衍不满她的沉默,在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是我给你的。”
那道暗哑磁性的声音钻入耳膜深处,司卿予本能开口:“有你就拥有一切。”
封承衍下颔轻轻一压她的肩膀,虚虚厮磨:“那能一样吗。”
司卿予不着痕迹避开半寸,他又贴近,细微的呼吸喷出,仿佛在颈处挠着羽毛尖儿。
“凭什么你给我就必须要。”
封承衍呼吸一轻,半阖上了眼,“你不识抬举。”
转间,司卿予轻捏那张矜贵的侧脸:“够不识抬举了吧。”
她轻轻的动作,像是抚着,惹得封承衍低哑地笑了一声,倏然睁开长眸看她:“好疼。”
咫尺之间,凝目相对,司卿予一时间怔然。
封承衍凑到她耳边轻轻嗅了嗅垂落柔软的发丝,他神色似有些疲态,声音渐低:“看什么?可是心疼我了?”
司卿予动作停下来,指腹顺向描过他的薄唇,轻轻一压,笑道:“我都没用力,你能疼什么。”
一句没用力已经解释了所有,直教男人的心是慢慢沉浮。
“心疼。”封承衍抓起她的手一拉,绕到她身侧,将她抱在腰间,又凑到她耳边厮磨,音色哑了几分,“司神医帮我治一治。”
“神医不治心,只治死治残。”司卿予便在他心口胡乱搅动,指腹挑开华贵的衣料,一层层,忽地喃喃一声轻腻,“皇上可怎么办才好呢。”
也不知是不是御书房的地暖过于炙热,比烈日炎炎还要灼热人心,周身环绕的空气一点一点在逐渐升温,那些看似针锋相对的你来我往,从来都是调戏,轻飘飘地挠在心头。
荡得人既寻不到来路,也望不见归途。
封承衍嘴唇虚碰着她的发丝轻吻,送她两个字:“合葬。”
这意思便是生同衾死同椁,千秋万载——死都不放过你
青铜炉鼎,紫檀冷香,暖意氤氲,纱影浮动。
地龙的暖意飘散满殿,外头的凄风冷雪,俱侵不进这一方天地。
神思难明间难免拂乱心思,撩起丝丝摇颤的心火。
檀香雾蒙蒙的隔着重重帷幔望去,尤为暗淡朦胧。
衣衫落。
忽而、隔着几道朱门的外头隐约传来声音。
“启禀皇上,丞相大人有要事求见。”
“……”
“……”
所有动作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封承衍松了口,长玉指慢慢收好她挂在肩头松松垮垮、落得仅剩一件的衣裳,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沙哑:“乖,先去暖阁等我。”
司卿予慢悠悠从封承衍身上起来,低头瞧了眼自身:“乱吗?”
封承衍手指扫过她湿漉漉的睫毛,点头:“挺乱的。”
司卿予边收衣,飞快逃离,好在御书房够大。
封承衍瞧着如兔子蹿离去内阁的美人儿,她垫着脚尖,腰肢曲线美得晃眼,便是衣裳凌乱也是不俗的。
封承衍唇角不由微微翘起。
也就丞相大人才能让她分寸大乱。
“传。”
帝王便在低头整理好混乱不堪的龙案,半点不留方才意乱情迷的神色。
片刻,重重朱门由外至里打开,太监领着丞相大人进来。
封承衍靠在龙椅上,手边执着一册折子,眼眸半掀,瞧着突如其来的丞相大人。
怎就生了个好女儿给他。
司明德拱礼:“老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封承衍照旧是骨子里刻有的淡漠矜贵,不作声。
司明德掏出折子递给宫人,宫人接过呈到帝王面前。
紧接着司明德细细回禀:“北凉城交接事宜已经处理好,全权由建宁侯接应。”
司明德不知面前的帝王是如何想,明明讨厌九州,北凉拿下后却还是交给九州处理。
封承衍翻开折子瞧了两眼,便随意丢在龙案前,淡漠开口:“在北凉重新招兵,撤掉所有旧部。”
司明德点头,思付片刻:“皇上若是重塑北凉军队,那么银子方面是不少的数目,从哪里调度?”
封承衍瞧过去,应道:“招兵用朕的。”
司明德点头:“为何不用北凉城的?”
挺多的。
封承衍取过册子,宫人便很懂事重新研墨。
待宫人研好墨,封承衍提笔沾墨,书写旨意,从头到尾便是矜贵淡漠万千。
帝王清冷出声:“不喜他人钱财,北凉皇宫的国库全分发给百姓,半个子不留。”
总而言之,不喜他人的东西。
当然,除了江山。
待帝王写完,宫人接过折子交还丞相大人。
司明德接过折子,由衷道:“皇上明智。”
封承衍补充了句:“全以皇后的名义,全权由建宁侯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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