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了他足足一年,便没有底线。
他抱着她走出御书房,本该皑皑白雪的路已然被清理过,依旧落了薄薄一层。
大雪万籁洋洋洒酒,纷纷簌籁,整座皇宫望去红墙白衣。
司卿予缩在封承衍怀里,任由他抱回重华宫。
太监小跑着撑伞跟在身后,那方染着腊梅的白色油纸伞便在上头挡住飘雪。
司卿予抬眸瞧着抱着她的男子,雪光明明暗暗,映亮了那人的眉目,眼前这张臻于完美的脸如剖两半,恍如亦正亦邪,半神半魔。
她实在想不通方才封承衍口中阙云宗那人那人到底是谁,所以…他封承衍是知道很多事,明明什么都知道,包括她本身忘记了一个人。
又或者说是他精心设计的网,精心设计让她忘记那个人。
很多事,他封承衍从来都提前知道,又藏得极深,从不表明。
这心计…
从前、也从来从旁人口中提及‘夙王’二字,旁人哪都是敬如神明,又惧如鬼魅。
一开始她到底是自信,自以为玩他恰到好处。
但凡尝过他隐于腹黑之下的手段,真叫人隐隐感到后怕。
世人对他的评价,从来都不是因为忌惮他的权势说着玩。
是真正尝过、真正知晓他非人的手段。
她失策了。
若是真的背叛封承衍,那得是什么下场?
她没有再想下去,便一路看着封承衍的脸,回到重华宫。
宫人呈上菜肴,司卿予静静地吃没有说话,没有理会身旁人。
御书房的折子理所当然的送来重华宫,以及那些兵符…
司卿予立在窗前吹着冷风,没去看书桌前批阅奏折的男子,她是真的讨厌那堆折子。
宫灯浮掠,飞雪翩跹。
领略夏日炎炎,也要受得住冬日的寒天冻地,也偶有秋日的快意。
就像封承衍这个人。
极致的好,是附加而来的坏。
哪有什么四季如春。
想着想着,窗蓦然被宫人关上。
“娘娘,风冷,再吹着了凉落病。”
司卿予转身走去书桌前,看着批阅奏折的男子:“你批奏折就不能回你宫里吗?”
封承衍合上折子,泰然自若地一眼一眼打量回去,忽而若有所思地轻轻一笑,分不清是何种意味。
“我在帮你。”
司卿予慢慢敛了嘴边的温和:“说了不要,你怎就喜欢强人所受。”
封承衍眉心一动,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司卿予接着道:“百官明明都听你的,又不听我的,给我又能如何。”
封承衍慢慢捻转手中的朱笔,轻轻道:“会听的,他们心里都盼着我充后宫,可如今连就开口都不敢开口。”
“不然又怎会容忍得下无后宫不兴延子嗣。”
闻言,司卿予轻笑了声:“你就不盼吗。”
封承衍瞧着她,薄薄一哂,“想什么,我若想充后宫,你管得了吗。”
司卿予下意识手架在书桌上,是下意识的很重,微微俯身隔着书桌就这么看着封承衍,轻笑道:“看不起我?你觉得我会管?”
封承衍定定望着书桌上的那双如玉蜡洁白细腻的手,突然就失了神。
她不一样,她就犹如站在至高的位置上向前走,骄傲就从她骨子里泻出来。
可不就是她司卿予。
不会在意的。
只是,他本身不想。
只是,司卿予本身又不拦。
片刻,封承衍动了动唇,语调微微一挑:“心都要被你玩碎了。”
司卿予两指一挑,夹了本折子丢到封承衍怀里,轻轻道:“还请皇上,带你的折子离开。”
她人很淡,也很平静。
封承衍扫开怀里的折子,目光沉沉:“不留我?”
司卿予看着封承衍,一字一句:“红笺,进来给皇上收拾折子,送他离开。”
封承衍把笔一丢,起身离去。
心想,她怎么老是跟折子过不去。
当初不就写了句无需理会九州。
怎么,九州比他还重要?
雪下得大,封承衍走得燥,太监撑着伞根本追不上。
封承衍刚走出重华宫的门,又后悔了,折步返回。
巧不巧,重华宫的门瞬间关上,就这么将落了满身雪的帝王拒在重华宫门外。
封承衍笔直地站在重华宫门外,又沉又闷:“给朕开门。”
没动静。
封承衍目光投向侯在身侧的太监,仅一眼,直教太监颤了腿,哆哆嗦嗦小跑上阶开条件。
“诸位好姐姐开开门,皇上说了愿意…愿意加月银三年。”
闻言。
重华宫内的女子靠在寝殿门边,慢慢泯了口羊乳,瞧了眼重华宫内的众宫女,淡淡开口:“本宫四年。”
朱门外的太监吆喝道:“五年!”
长了长,终归要出去嫁人的。
太监换了语气:“可出宫省亲。”
司卿予淡淡道:“本宫亦可给你们。”
众宫女左右为难,这外头是威严的帝王,这眼前是集帝王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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