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数日来也不停歇,是越下越大,这日。
封承衍前脚刚离开重华宫,慕容欢后脚就到,来得风尘仆仆生怕错过什么般。
红笺请示道:“皇后娘娘,殿外是慕容小姐求见。”
闻言,司卿予将孩子抱给奶娘,只说两个字:“传吧。”
不多时,身着白色狐狸袄的女子正欲抬脚踏进寝宫,红笺拦下:“慕容姑娘抖干净积雪再进去。”
“……”
慕容欢不知是司卿予的洁癖,转间脸了黑几分,心想着,当皇后可真会下威风!
慕容欢抖开身上积雪,转间带着一身故作的示好跨过门槛而入,呼出的白气在风中化成一团烟雾。
朱门开了又合,冷风卷着雪沫飞窜。
进寝宫前的恨已经藏得好好的,慕容欢福身:“慕容家女、给皇后请安。”
慕容家女…
司卿予瞧着眼前的女子,也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就是不说话的态度,令慕容欢没来由轻颤两下,一时之间却也是忘了起身。
司卿予悠悠地踱步到了垫着狐狸软垫的椅子旁,就近坐了下去,手指轻搭在身旁的桌上。
慕容欢也只能被迫随着司卿予动,也换了方向,面朝着他,依半福身的姿势。
打量慕容欢片刻,司卿予才开了口:“你找本宫,有何贵干?”
慕容欢抬起了头,从袖口取出小袋香料:“得知皇后娘娘近日照看小殿下操劳,这是奴家从老家带过来的安神香。”
一阵细微的香气扑鼻而来,那香不似慕容太后身上的香气,是半点不沾。
这目的…可是来此地‘自证清白’的作势吗?
司卿予不紧不慢道:“本宫缺这些东西?”
她的直视来势汹汹,不由分说的拒绝,慕容欢不由低下头:“皇后娘娘自当不缺,是奴家关心过盛了,但娘娘有所不知,这是奴家老家的厚叶安息树精炼的香,可扶正祛邪,又能培补元阳之气。”
司卿予不作声,只垂眼睨着慕容欢。
慕容欢认真道:“奴家老家在竞西城,也唯有竞西城盛有厚叶安息。”
对方在害怕什么,对方在力证什么,司卿予一眼看穿但不说破:“竞西城山水好,本宫倒是去过竞西城。”
慕容欢微微抬头看去:“娘娘可尝过竞西的胡炮肉?”
司卿予不答反问:“你喜欢?”
慕容欢点头:“喜欢,东街的万福酒楼可是当地胡炮肉最好的一家,娘娘尝过了吗。”
司卿予轻笑了声,功课不错。
她这一笑,慕容欢但有些不自在了,也是轻轻笑。
司卿予送对方两个字:“太膻。”
慕容欢还是在笑,强颜欢笑的笑:“那娘娘可愿领奴家的意?”
越说到后面越故作几分真挚,慕容欢觉得,唯有躲过司卿予的眼才是明智之举,只要她不怀疑半分,在这皇宫才有路可走。
便在此时,殿内一片宁静,只有慕容欢仰着头很期待的目光。
司卿予慢条斯理抚着指上的丹蔻,终是不疾不徐开口:“不领。”
“……”
慕容欢呆在原地,愣是不懂反驳。
真是高傲至极。
“本宫乏了。”
下了逐客令,慕容欢被送走。
待人离开干净,司卿予吩咐宫人开完所有窗檐透气。
也不知红笺怎就变得突然的老谋深算:“方才慕容小姐摆着要和皇上碰面,掐着点儿来的,这不,还真在重华宫门福了身。”
红笺便学着慕容欢的腔调———“奴家给皇上请安。”
司卿予听也没听,接过茶盏含了两口漱净口舌。
话说就这请安,司卿予至今尚未做过。
皇后不语归不语,红笺照旧细细说着:“皇上路过朱雀台,慕容小姐便恰巧在朱雀台堆雪仗,皇上路过玉芙池,慕容小姐又恰巧在玉芙池扭腰肢,慕容小姐这才待在宫里数来日,对皇宫上下竟熟得很。”
“娘娘,这慕容姑娘怕不是垂涎皇上了。”
可不就仗着慕容二字,按理这亲可是选房表亲,什么可能都可以的呢。
红笺越说越想越乱得不了,唯独她的皇后娘娘只顾着漱口。
红笺只好提点道:“奴婢十四岁便入宫,就这点奴婢瞧得透。”
司卿予随随便便应付两个字:“多透?”
红笺收好茶盏,瞧着神色平静的皇后娘娘,再多瞧也还是那副模样,皇后娘娘的容貌是放眼天下都寻不出第二个。
尤物!
红笺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两个字。
可…那人是天子。
这万一碰撞出火花,她的好娘娘可就失宠了,这座皇宫向来如此,新人笑旧人哭。
“娘娘您就……不治治她?”
“治什么。”
“……”
转眼过了三天,小殿下咿咿呀呀的开怀笑,司卿予连重华宫的门都不出。
九公主又来了,是日日来。
“阿瑾,皇姑姑今儿去集市给你买了小风车,兔儿爷。”九公主提着裙摆小跑而进。
红笺将九公主拦在屏风外头:“九公主这就行了,小殿下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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