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办法,你等不用前来投军,我另有一法,可以安置你们。”不想阮元这时却向那首领道:“你那边傈僳人有多少,若是我让你出三百户人,能选出来吗?”
“能,咱们人户肯定够了。”首领也点头道。
“那你且听我建议,方才阿副将向我说起,你们那边有一处要隘,名叫香柏岭,总是有野人来往,官军剿捕困难,而他也说起,野人害怕你们的弩箭。所以我的想法就是,你从如今傈僳人里选三百户出来,我帮你们移民到香柏岭一带,然后我会从省里拨款,帮你们整治衣装,建立房宅,我再把附近土地也划给你们,你们就在那边一边垦田,一边防备边境,若是再有野人越境侵犯,就是侵凌你等田地,你们自然可以还击。要是还有不足,你们就再上报省里,我再为你们拨些经费,如何?”联想着野人、边防、傈僳人生计诸事,很快,阮元便已将这些问题统而治之,提出了一个有效安置傈僳人的办法。
“这……多谢大人恩德,多谢大人恩德啊!”傈僳首领听闻阮元愿意帮他们寻找新的田地,还可以拨款安置,需要他们防备的又是从来不怕的野人,当即钦服,向阮元叩拜谢道。
“阿副将,今日回去,就联合腾越土司,帮他们办移民安置的事吧。”阮元也向阿精阿道:“这件事办成了,你自然有功,但你腾越协标,以后也没有不来阅兵的借口了。我会一直督办此事,若是你办这移民之事有所拖延,又或下次阅兵,你还不能带足够的兵士过来,我便只能严加查办,再不能对你留情了!”
“总制宽宏大量,下官自然尽心办事,不让总制担忧!”阿精阿眼看这次阅兵,阮元并未责怪于他,自也欣喜,当即向阮元保证道。
不久之后,傈僳移民之事便即完成,而腾越西部香柏岭的关要之处,也渐渐平安了下来。
而这一日回到衙署,阮元和杨国桢也收到了一封新的上谕。
“哈哈,看这里面所言,我要恭喜杨臬台了。”阮元看着上谕内容,也向杨国桢道:“杨臬台,皇上已经定下,改任臬台做河南巡抚了,臬台这一下子连升两级,真是难得啊。”
“阮总制客气了,或许……也只是家父余荫罢了。”杨国桢也向阮元谦辞道:“只是,若是这上谕并无错误,那此次阅兵,我是不能跟总制同行了啊?”
“无妨,这该去的地方,都走得差不多了,就算没有这份上谕,我们也该回去了,只是另一件事却有些可惜。”阮元却不禁叹道:“皇上自从回疆平定张逆之后,便盛赞令尊所用战阵,说是各省若有便利,定要认真演练才是。令尊战阵是叫……抬炮阵是吧?这我还想着,有杨臬台在,以后这云贵抬炮阵的操演,自是不成问题了,杨臬台最清楚杨侯用兵之法嘛。可如今臬台这一走,如何练兵,就只能由我自己琢磨了啊?”此时因西北战事叙功之故,长龄已经加封公爵,杨遇春和杨芳也都加了侯爵,是以阮元便以“杨侯”改称杨遇春了。
“阮总制,这个却是不难的。”杨国桢也向阮元建议道:“其实家父曾将自己所着兵书,多留了一份在下官手里,那兵书之中也包括一份抬炮阵阵图,家父还曾将此阵关要之处,一一详录其间。这兵书名叫《武备制胜编》,如今只有手稿,下官为总制誊录一份便是。阵图嘛,自然也一并附在里面,这样就算我不在云南,总制依照家父兵书阵图练兵,和我在场也没什么区别的。”
“哈哈,如此甚好啊,那我也多谢杨臬台,不,杨中丞了。”阮元眼看如此确实可以解决练兵布阵之事,也当即谢过了杨国桢。可是就在这时,二人只听得脚步匆匆,竟有一名云南阮府仆从到了这里,看那仆从之状,甚是惊慌,似乎是昆明督院出了大事。
“老爷,不好了,古霞夫人……”那仆从奔到阮杨二人面前之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古霞?古霞她怎么了?”阮元看那家仆惊惶之状,清楚如果不是唐庆云突遭大难,决计不会如此,当即向家仆问道。
“老爷,就在半个月前,古霞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咳嗽不止,然后……然后便即高烧起来,一连数日都未能起身。刘宜人和谢宜人已经找了大夫,全力为古霞夫人诊治,可是大夫却说,古霞夫人或有性命之虞啊?刘宜人和谢宜人都害怕,便遣了小人快马过来,请老爷尽快回去,小人不知小人走后,省城又发生了什么,或许……或许古霞夫人……”说到这里,那仆人已经泣不成声,竟似唐庆云果然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古霞!”阮元听着唐庆云突然重病垂危,也当即大惊失色,只得向杨国桢道:“杨中丞,既然是我家人重病,我也只能回去了,所幸永昌阅兵已经结束,倒是无碍公事,若是这里还有什么难为之处,我……”一时想着杨国桢已经改任外省,如此求他帮忙善后,似乎也颇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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