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想要灭了傅家一门,大不了豁出点名声,直接砍了就完了,可是启元一代一代的皇帝,都是一个德性,好名声,为了名声面子,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可以罔顾很多很多人的命。
换成是晋亲王,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灭你满门,才不管别人会不会信所谓的理由,他灭了,别人还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当皇帝的,虽然讲究施行仁政,该有的魄力还是要有的,尤其是在面对一个皇帝自己都觉得是威胁的对象时,还客气什么,身为九五之尊,那本来就是最不讲律法,最不讲道理的,杀人更是特权中的特权。
如此看来,晋亲王简直就不像是李氏皇族的种,尤其是皇帝下来的这一脉。好吧,不该这么想,毕竟,那不是怀疑皇贵妃给皇上戴绿帽吗?就算晋亲王长相上基本上没有肖似乐成帝的地方,也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先不说皇贵妃本身出自世家名门,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就说当初皇上对皇贵妃的宝贝劲儿吧,恨不得全天的拴在裤腰带上,皇贵妃又怎么可能跟别人如何。
阮瑞中跟骆沛山都保持了沉默,晋亲王早有准备不是,因此倒也无需担心。
不过,从这一点来讲,乐成帝就被甩了不知道多远,然而,真正名声极差,传言中暴戾残酷的那个明明是晋亲王,而乐成帝明面上却还是仁爱的君主,前者全心为将士考虑,而后者却罔顾将士生死,这两者所做的事情,叫人何其的讽刺。
睿亲王接了差事,就带着人,快马加鞭的离开了京城,办事去了。
京城的众人都在看着,等着,并且,各怀心思。
睿亲王可谓是绝对的执行乐成帝的意思,不强取,买粮的价格也不能高,并且直接下了死命令,但凡有违反的人,绝对严惩。如此这般,要如何买粮呢?劝着哄着,说尽好话?甚至还要低三下四?不管睿亲王的本意是什么,反正下面负责执行的人,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好歹是靠公家吃饭的,要对这些贱民如此姿态?心中岂能不怨愤。
睿亲王只想着为自己父皇尽心尽力,却在无形中将这些人得罪了一个彻底,而且,不让他们做,他们就不会做了吗?
征集粮食的范围如此的广,你李鸿铭有几双眼睛,能看多远的地方。阳奉阴违,一向是这些人的拿手好戏。
不强取?他们是官差,哪能强取呢,都是人将粮食送到他们手里的;买粮的价格不能高?放心,三文的东西,他们只会花一文,甚至一文都不会用,剩下的上交回去?呵呵,当然是装进自己的腰包;不能快?当然,一天的时间,大半在吹牛喝酒,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而且原本粮商手中才是大头,然而,这些人同样收了粮商的好处,粮商卖出来的粮食,或者高出几成的价格,而粮食也都是陈粮,甚至是发霉的,还藏着掖着不会全给。
而李鸿铭所在的地方,一定范围内倒是严格的执行了他的命令,因此,他半点没察觉到不对,看着粮食在慢慢的增加,在心中暗暗的掐算着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慢腾腾的将第一批粮食运出去,而这个时候,西北大军差不多已经断粮了,就算是跟当地的百姓们借用点,勒紧了裤腰带,顶天能熬三天。
而所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李鸿渊的人详尽的飞信传回来,而乐成帝跟众多朝臣还一无所知。
靖婉先一步瞧了,“睿亲王到底是没接触过这一层次的人,还以为他是亲王,下达的命令,就会被绝对的执行,毕竟在京里是被捧惯了的,下面那些人为了他上位,也是尽心尽力,可谓令行禁止,岂不知所过之地竟是民怨四起,明明前年南方那样严重的水患都因为处理得当及时都未曾出现这样的情况。”
“婉婉直接说他蠢就好了,那么委婉做什么。去的人又不止他一个,自信过头,刚愎自用,不听人劝。”
靖婉对这话不予评论,“只是,这事儿睿亲王主动掺和进来做什么?还全力执行皇上的意思,莫非他知道什么?”
“与其说是他知道什么,不若说他娘告诉了他什么,以及苏家知道什么。”
“这,不可能吧,皇室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苏家怎么会知道?如果仅仅说苏贵妃知道,就勉强算是皇上脑子不清醒告诉她的。”靖婉瞧着李鸿渊不变的神情,心念急转,猛然间想到一个可能,“苏家当真知道,只能说明,傅家的事情跟苏家有关。阿渊说要查证的事情,就是这个吗?现在告诉我,是不是事情已经清楚或者有了较大的突破?”
“我查过当年的历史,别看现在苏家不显,当年四公九侯中,原应该是有苏家一席之位的,而且还是公爵位,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连一个侯爵都没捞到。”
“阿渊是怀疑,这与皇上针对傅家有着联系?”
“李鸿铭的作为,已经不是怀疑那么简单了,皇宫那地方,就算是我想做什么,都不太可能,如此没办法从皇宫下手查找,但是苏家就不一样了。”那语气,全然没将苏家当一回事,瞧着是就算将苏家翻个底朝天,也要将答案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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