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增不说,叶晨追问:“大师如何对中土过往如此清楚?”若不是明增开解,孔夫子在叶晨这一代人眼中,都是些别有用心之人炒作的噱头和工具,哪里看得到什么师表,唯名利耳,仁善义信云云,就当真是天上的“云”,而已。
明增递过一本书,动作平缓,慢得仿若行动不便的老人一般,叶晨双手接下,封面上写的是《道兴志》。“此书老衲一年前已命人抄写完毕,是专门为叶施主准备的,读完此书便能大概明了天龙陆与中土许多渊源。”
叶晨“哦”了一声,本欲立即翻看,又怕对明增大师不敬,于是将书收在怀中。居然还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昨夜明增大师开着寺门,如何算得这般清楚。心中疑问多多,但好像没有自己的书多,看来要找个地方静静看上一段时间了,禅房中还有李永孝和陈思悌的两本呢。
明增大师又递过两本,“你的武功传自叶崇,叶崇所习刀法广博,然万变不离其宗,这一本就是叶崇刀法之根基,其中亦不乏精妙武功,另一本可助你修习内力,今日都一并与你”。
叶晨心中一个突由,不会是要把自己变成书呆子吧,看得了这许多吗,搞坏了眼睛你让我上哪配眼镜去,接下书本抱在手中,果断说到:“叶老…师傅主要传了我《一夫禾》刀法,当然还有许多,总之都是些刀法,还有些名字怪异,招式也怪异,但从没见过什么秘籍,其它的等在下练好已学的再看吧。”
明增口中念叨了几遍“一夫禾”,心中好笑,续到:“哪有这个刀法,若不出老衲所料,叶崇所授,定然是《春秋二十四路刀法》,刀法虽多,各家亦有大同小异,应是把各路刀法取长补短,总结些要领一并授你,所以不直接告诉你名字。叶晨原来还以为叶崇就是个出牌不按套路,行为不能以常理推度的人,经明增大师这么一说,老怪还是个爱玩文字游戏的主。“一夫”者,乃是春字的上半,“禾”者,不就是秋字的左半吗。亦或许,叶崇是嫌这刀法名字太长,真是怪得没商量。
叶晨接着将书翻过来一看,一本是《任督脉流诀》,另一本正是《春秋二十四路刀法》,打开刀法翻了几页,还真是叶崇教自己的那路刀法,明增大师又到:“这两部武功也并非寺中独有,一内一外,可助你在这天龙陆安身立命。非西来寺一脉若是修习寺中武功,只能口传,这也是先代师祖立下的规矩,你不但是中土贵人,更与西来寺有缘,老衲再与你一套武功。”说完将三个盒子放在叶晨面前。
“这盒中武功虽源自中土,但天龙陆武之一学,同样人杰辈出,这里的抄本,叶施主可选其一,请吧”。
果然是传授武功,叶晨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若练就这上乘武功,日后自己行走天下估计可以像叶老怪一样潇洒,忧的是要看这乏味的武功秘籍,遇到字不认识也就罢了,只看完一遍恐怕也不是朝夕之事,何况还要苦练。于是看看三个盒子高矮,“就这个吧”。
叶晨选了最瘪的一盒,里面的书估计不会超过五本。
看叶晨瞬息既决,明增慰到:“想当年老衲入门学艺,师父也是这般让我选武,老衲一时难以决定,惹恼了师父,第二次再选,足足等了三年。想不到施主年纪轻轻,不问强弱优劣,不贪不欺,随兴自然,果然独具慧根,老衲惭愧。”
叶晨卖个乖,面上嘿嘿笑了一下,“大师,我现在可以看看是什么武功了吧”。
明增点头,叶晨从地上拿过盒子,翻过来一看,“《大慈大悲千叶掌》…”居然是一套掌法,也好,看来以后没了兵器也可以临敌一战了。叶晨收好书,上来几分困意,想知道的事相问,这老僧所答都是禅机玄理。一时无趣,心中想起孔信,又到:“大师若无他事吩咐的话,我想去陪陪信哥”。
明增闻言,淡淡说了句:“叶施主请。”
叶晨起身学叶崇一样拜了三拜,拿了书下楼而去。明增大师坐在原地,看着剩下的书,自语到“老衲啰嗦这许多,你若全要,也一并与你......不贪不欺,有情有义,善哉,善哉。”
叶晨回到方丈之中,众僧敲敲打打正为孔信念经,念的什么就不知道了。
叶晨虽然困倦,还是走到榻边跪下,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希望孔信能无碍往生,也不知念了多久,自己双膝已跪得酸麻,忍痛别了孔信,起身回往禅房,心中疑问太多,强忍着睡意,取来《道兴志》翻看,随便翻了几页,此书文言太重,没看多久,已沉沉睡去。
将至傍晚,叶晨饿醒,往隔壁找到义空,弄来些斋饭狼吞虎咽吃了,也没个荤腥,看来今日自己这五脏庙只能享受这点供养了。本打算四处转转,又怕扰了众僧清修,不如去昨日交战之处寻回自己的短刀,问义空要了两支火把。寺中并不养马,却有香客和赶路之人准备的马厩,叶晨在寺门口等义空去牵马,看见门口有一石碑,碑上刻有许多文字,昨夜路过到没注意。天已渐黑,干站着无聊,打着火把走近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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