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一动不动抱着贺亦君,不知不觉已是第二个白天,叶晨还是尝试着叫了几次,自己不是做梦,亦君就这么去了。一下没忍住,叶晨的泪又流了出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都说入土为安,叶晨出门清理小屋周边,把贺亦君尸身抱到泉中从头到脚洗净,换了身干净衣服。若无视面上血痕,贺亦君宛如熟睡一般。小屋后的山峰上多了个坑,随葬的东西,只有一支银簪,和一个素净的玉佩。银簪是赶庙会的时候,好不容易买来的贞女簪,贺亦君与此簪绝配,却又让人心如刀割。玉佩下面挂的是素云的剑穗,叶晨心中又是一阵剧痛,那飞魂丹之痛,又如何能比此痛。
叶晨静静坐在土坑边上,半晌道:“亦君,我已经用素云为你报仇了,素云的来历你都知道,我身边也只有它配得上你。”剑放到贺亦君身旁,叶晨又似想起了什么,解开自己发髻,拔出素云自后颈一剑上挑。
叶晨把自己养了三年的长发斩下,和贺亦君的系在一起,素云入鞘,在贺亦君身旁放好,心一横,推下一把土,心痛又至,却无力再推第二下……
数日之后,贺亦君的墓早已无需再修整什么,冢前立了块木碑,“爱妻贺亦君之墓”。峰下小屋的墙上多了一个缺一横的“正”字,叶晨也不知道将在此停留多久,只是记个天数,好做亡妻的忌日。叶晨心中依旧包裹着那份放不下的痛,反正已痛得麻木,将最后一粒飞魂丹服下,身上的痛,比心里的痛更容易接受,要是这次被痛死,亦君便不会孤单。
时光飞逝,叶晨每日除了陪贺亦君说话,剩下的时间就是打猎、练功,小屋远处山下一块岩石上,浅浅刻了三个碗大的字“亦君山”。山头还有几抹洁白,山腰已有几分新绿,阳光洒下,一派生机勃勃。小木屋的墙上划了许多个“正”字,叶晨数了数,已过去三十多日。
叶晨纠结了多日,这一次,终于往小屋里丢下了火把,径自走上峰去。
墓碑前多了一束还未开的小花骨朵,这里第一次出现这东西。叶晨胡子长了老长,头发凌乱几不自知。“亦君,那温泉是我们的,你不在了,我就把它填了,那小屋也是我们的,这世上恶人太多,我们的东西不给他们糟蹋。”看一眼峰下浓烟滚滚的小屋,这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你遭此难,王为远也脱不了干系,他身上还有我几位兄长的血债,我迟早要他一并还。”
叶晨伸手轻抚墓碑,“我走了,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接着俯身在墓碑上吻了一下,眼眶微微有些红,“不想你真的很难。”
叶晨回到黎家村,一脸胡须,脑后散批的乱发,若不是开口说话,黎铁完全认不出。找黎铁夫妇目的很简单,就是算算日子,三十七天前,农历“腊月初六”。看着黎铁一家不富裕但安乐的生活,叶晨心中突然十分向往,又有几许失落。
带着惆怅,叶晨离开黎家村,往南翻山越岭而去,心中念着,“亦君,腊月初六,我记下了,这个日子,就当我们的生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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