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进入增骧之前,风痕营全队便已出发,目的当然是渗透到怀德及周边镇甸,为彖军提供有效的信息保障,魏林亲自潜入怀德调遣。但是这个核心节点出了问题,因为季国派系与外敌勾勾搭搭,各方势力掺杂进去之后,怀德更是乱得一锅粥。五日前发生了针对季国国君的行刺,虽然行刺没有成功,但季国政权现在面临的问题,可谓前所未有的复杂。
洗马南北有兵而不战,一来是互秀肌肉,再者就是,有人在等待行动的信号。这一番博弈,最大的筹码,当然是怀德。换句话说,整个季国。虽然现在的季国已算不上广大,但只要把怀德收入囊中,季国曾经广大的版图,正是这个筹码所代表的巨大利益。至于季国的政权是否存在,反而没人会去关心。
樊霍两家,长期对于季国的把持与争夺,已经到了拿上台面比划的程度。樊氏与容国为伍,而霍氏,自然找的是简国,这在明面上,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但暗地里,樊霍两家在走动的关系,无疑包括了当下所有与季国有往来的势力,其中自然也会包括江湖的力量。至于彖国,成了季国朝廷不得已而为之的选项。季国虽有北樊南霍蒲墙草的说法,但蒲氏毕竟为季国正统,于季国政权的合法性,有着不容置疑的优势。现今的情况是,随着季国力量的持续衰落,就连樊霍两家也看不上蒲氏这棵墙头草了。
“怎么办?”叶晨与虞森淼异口同声。
先放下季国的这摊子破事不说,此间还有彖国一万兵马,季国版图上还有从米援向大军输送粮草的几支队伍,加起来至少三万,为了此次行动,彖国投入的物力也不可计量。若季国风云一变,这些力量可都是彖国损失不起的,此为当务之急。而无论季国最后落到谁的手里,对于彖国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叶晨和虞森淼继续分析着,感觉头发都要急白了。
魏林传来的消息,最先是北融府眼线所获,这支眼线许多年前,虞森淼便暗中经营着。这次讯息由两路传出,北融府的眼线迟迟未至,恐已尽没。这次情报的传递,北融府和弟子规明显折损了许多人手。魏林带人几经周折,从怀德东出,避进了山林,才得以北上,又取僻静小路往西行了两日,才将消息送到彖军大营。纵使传来了消息,这一过就是五天,情况的变化极有可能超出预期,这也意味着,彖军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除了大军安危,魏林带来的消息还有更加刺激神经的内容,怀德封城戒严的原因,明显是因为上一次有人行刺国君不成,便将行动进行了升级,暗杀不行,就明着来,不斩首不罢休,颇有几分江湖行事风格。对于目前的变数,叶晨和虞森淼也抓瞎,请示彖廷肯定是来不及了,彖廷不惜血本的投入,难道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综合了目前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叶晨也不太相信自己的打算:“我们有责任为彖国争取些该争的东西,明日便是兰月初一,我们如此行事。”叶晨之后的话,得到虞森淼的认可,魏翔虽没什么反应,但肯定是附议的。一阵密议过后,必须当机立断,这样时机稍纵即逝,谁都舍不得拖沓。叶晨点了几个人急忙动身,魏翔和胡砥自然在列,目标怀德,只要虞森淼对于季国的分析准确,这个法子就值得一试。
兰月初一,众人按要求行事,各尽其责。叶晨凡历大事,必有魏翔相随。众人易了容妆,誓要潜入怀德,办一件紧要的事。其实,需要适当易容的,也就叶晨和魏翔,其他队员处理的,主要是通过容妆,对身份进行一个虚假的定义而已。
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北融府在怀德多年的暗中经营,虽然说不上成了什么气候,但要安排几个人进城这点事,并没什么难度。
几人陆续进了城,在一间茶馆外照了面,各行其事。怀德城虽不如简国中霄广大,却别有一番繁荣。彖国与之相比,这样繁华的城池一座也拿不出来。大胆也是随行之一,见识过中霄城的气派,如今又有机会见识见识怀德的繁华。望着人来人往的热闹,雕梁画栋楼台。
此时的怀德外松内紧,城内许多地方,都可以发现各色势力的眼线。
叶晨与魏翔,一路闲逛,转眼到了承心寺外。怀德城的进出确实受到了季廷的限制,但城内除了增加的密探和巡哨的队伍,百姓的日常,几乎没什么差别。
两人请了信香,拜进寺去。承心寺比中霄光华寺还大些,虽处闹市,寺内林木参天,流水潺潺,亭台矗立,一派法相庄严,无愧圣境之誉。叶晨参拜之心诚挚,办事之心亦然。
拜至观音殿,魏翔拉住一个沙弥,口称家运多磨,欲广用家财布施,并希望能请得方丈为其诵经除业。小沙弥宣句佛号,只言两天前方丈有话,概不见客。魏翔哪里肯依,于寺中喧哗起来。这一喧哗,来了个浓眉豹眼的僧人,就要对魏翔动手。这豹眼僧人虎背熊腰,肩宽膀阔,武功深浅不知,膂力看来不俗。叶晨赶紧劝住,复言拜会之诚,却没什么用,接着那僧便过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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