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朱文没这么简单,接着又道:“为了万全,要不要把地道封了?”
何云峰道:“傻孩子,这是束家陈酒的地窖,不同的酒,放在不同的窖里。要是封了,天下英雄可就没好酒可喝了。”何云峰养了老半天的神,现在终于开口了。话说得平淡,说完这句,便重新闭目,凝神不语,不知是刚才拼斗伤了元气,还是在哀悼随其来到金汤镇的手下。因为老何身边,除了几个伤员,已经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了。
景冲道:“本阁特地向束东家借了这秘道,其间错综复杂,许多地方还有机关,离生门不进,岂不反而让人失望。”说完又有人附和着夸赞了几句。叶晨跟着人过来的时候,确实有些地方放了大大小小的坛子。只是叶晨没想通,束青山单单是酿酒的话,挖个酒窖很正常,挖这么长的秘道就不合情理了,秘道中还布置了机关,更加说不过去。
众人死里逃生,又得知景冲用计炸了离生门的主力,今日算是化险为夷,重创了离生门,往后的日子应该消停些。叶晨寻机要探问虞婷的下落,堂外却传来穿云箭的声音,接着就是朱文令人讨厌的腔调:“阁老神算,鄙人佩服。”
叶晨心中大惊,不是因为朱文的出现,而是因为朱文出现的地方。离生门的人是从酒窖出来的,那自然是从秘道而来,刚才还在庆贺的人,顿时傻了眼。
朱文出现在院中之后,周围的火把也陆续多了起来,整个院子越来越亮堂,不比刚才醉鼎庄差多少。朱文向堂屋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何二,你也是离国响当当的人物,万万想不到啊,却用比离生门还龌龊的手段,与简国合起来阴我。”
朱文的针对性很强,何云峰似乎刚刚回过神来,睁开了眼,起身向堂外行了几步,看起来神采奕奕。只是缓缓的道:“说来,离生门也是离国的门派,今日承阁老的情,老夫当为表率清理门户。”说完已走到院中。
何云峰从离国带出来的人,已经损失殆尽,叶晨看着这个背影,心中肃然起敬,跟了出去,再次奉上归无。“前辈若不嫌弃,此刀尽管用,离生门若是车轮战,叶晨不会袖手旁观。”叶晨的这个举动,是对堂上其他人的一种提醒,尤其是景冲身后那两位。基本没动过手的詹天齐和沐世,这里可是简国的地方,让离国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头来撑场面,实在是有些不够义气。方才何云峰大战朱武,兵器已毁,两人几次比拼掌力,何云峰虽未受伤,消耗绝对不小。
叶晨递去的刀,何云峰未接。朱文又损了一句:“哟,师傅少了只手,就往外找靠山。鄙人再提醒你一下,金汤镇外和你说的话,到现在依然是作数的,生与死,你自己选。”
叶晨当然记得,在金汤镇外,朱文的原话是‘你若献上何云峰与景冲的人头,我便饶了这镇上所有彖人的性命。’叶晨心中似乎感觉到些什么,又说不太清楚,干脆向前走了几步:“那咱们就比划比划,你那些喂了毒的兵刃随便使。”
朱文没有理会叶晨的调侃,反而说道:“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话才说完,朱武与阳青的身影,已立于院墙之上。
看来詹天齐的炸药并没能像预期一样解决掉大部分离生门的人,这里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离生门这次出动的人手太多了,醉鼎庄那一片地方,不足以将所有离生门的主力展开,自然也不可能尽数消灭。
叶晨抬眼,墙上这两位的身手,自然是轻功卓绝。后面还会来多少人,叶晨已经不愿去想。景冲设下的计谋应该没问题,但似乎彼此都发生了战场形势误判的情况。朱文从秘道追来已经很让人不安了,居然还兵分两路,朱武和阳青的同时出现,说明离生门十分清楚景冲的行踪,甚至是整个计划。
随着时间的推移,离生门的人数还在增加,四面的院墙上,黑影密集得有些让人不舒服,就像等待腐尸的秃鹫。
情势越来越不妙,擒贼先擒王,时不我待,何云峰抽出归无,兔起鹘落,已和朱文动起手来。院中虽只有此二人相斗,金铁之音却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何云峰使短刀的路数,足令叶晨咋舌。就连叶崇这种会家子,也是心中赞叹。
叶晨的预感向来很准,对于朱文身上的散发出威势,进而做出的实力评估没有出现任何偏差,朱文的武功,完全不是叶晨,或者几个叶晨能对付得了的。朱文不但功夫了得,手上的兵刃更添战力,叶崇的左臂,便是四年前南霄一战,被此刃划破后废掉的。
兵器成形开锋后,不断以各种毒物过刃,使兵器长期带有剧毒,达到有效削弱对方战力的目的,其拔群者,可见血封喉,此一类阴毒兵器的统称,便是“隋刃”。这一门类顶尖的匠人,若也涉猎毒物的养育和调药,有的甚至在兵器打造期间,就已经开始给兵器喂毒。用叶晨的理解,什么毒箭毒镖,当初也就是起到弥补战力缺陷的作用。但在某一天,一位物理、化学、生物的综合型学霸,因为发生了心理问题,便让这种兵器的威力实现了质的飞跃。需要弥补战力的人十分喜爱这种兵器,不需要弥补战力的人,更加喜爱这种兵器,而朱文,绝对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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