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哪个殷家?”汉子问道。
白氏笑了笑,“这京城里,还有哪个殷府有钱?”
提刀的汉子眯了下眼,“殷相国府上?”
“早已不是相国府了,殷相国的相国一职,已经被撤了。”白氏冷笑。
汉子打量着她,冷笑道,“撤职了也是皇亲,那殷家的外甥是太子!府里必是有大量守卫,你叫我们抢殷府?是叫我们送死!你这妇人可当真歹毒!”
白氏更加冷笑起来,“实不相瞒,我便是刚刚被殷府大少爷休掉的妻子白氏。被小姑子打,被男人休,我又没有做什么不守妇道之事,凭什么休我?我恨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会帮他们算计你们送死?我巴不得有人将他们府里搬个空!我原本有三十抬嫁妆,可到如今我离府,零零碎碎加上衣物杂用,也只统共七个箱子!想我好歹也是阴山县大户的女儿,如今落得租个小破宅子过日子。”
几个汉子打量了下白氏,又互相看一眼,为首的汉子说道,“你是当真有这想法?同我们合伙干?”
白氏点头,“当然,我姓白,我以我的姓氏发誓!若你们想干这一票,我有办法进府里,我们里应外合。我告诉你们库房的位置。”又冷笑道,“那府里,看着光鲜,实则是一盘散沙,护卫根本不用心。”
汉子们的眼神,渐渐发亮。
为首的汉子略一思量,说道,“我们回去商议一下,回头再来找你。”
白氏说道,“我一直会住在这儿,你们随时可来。”
“好说。”汉子们相互招招手,一起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白氏这才关了正屋门,一回头,发现井妈妈和青竹青杏都站在门侧,三人惊讶地睁大双眼看着她。
小宅小,正屋门口说话,其他四间厢房都会听见,想必,井妈妈她们被她的说话声吵醒了。
“夫……夫人,那些人……是什么人啦?”井妈妈眨着眼,问着白氏。
白氏神态不惊,拢了拢披风,正往卧房走去,淡淡说道,“劫匪。”
井妈妈和两个侍女顿时吸了口凉气,“劫匪?”
“怎么啦?一个个大惊小怪的?”白氏回头看着她们,平平静静说道,“今天搬家累着了,都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整理这屋子呢。”搬来时,天已经擦黑了,细细打扫的话,得打扫到天亮,所以白氏只吩咐她们简单的清扫了下,暂且住下再说。
“夫人,你怎么跟劫匪打交道?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啦。”井妈妈一脸的忧心。
青竹和青杏也惶惶说道,“是呢,听说他们还吃人肉。”话说,她家夫人被休后,气疯了么?
白氏却笑了笑,“那么,我们四人被他们杀了吗?吃了吗?”
青杏看看青竹,青竹,“……”
井妈妈:“……”
白氏手一摊,微微一笑,“我们四人,不都好好的吗?你们瞎操心,睡吧。”
“你们去睡吧睡吧。”井妈妈轰走两个丫头,扶着白氏睡下,她叹了口气,说道,“老奴知道少夫人心里有气,可跟劫匪合作,怕是会给自己惹来祸事。”
“能有什么祸事?”白氏不以为然,“那府里的东西,本来就有不少属于我的,可看看我都带了多少东西出来?”
井妈妈想到白氏出门时,带的七个箱子,被下人们一个个翻箱查看,连白氏的贴身衣物都被婆子们摸了个遍时,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那样的仔细的查找,是怕白氏夹带了什么值钱物品走呢。
“我拿不出来,为什么不找人帮忙?”白氏冷笑。
井妈妈说道,“可是夫人,万一那些人,全吞了,不给夫人了?夫人不是白忙了?”
“那也不算亏,至少,没有白白便宜殷家。就当我施舍与那几人了。但凡家里有钱的,也不会干这等差事,他们提着刀做这等事,想必都是穷人,当我接济穷人吧。”白氏抖了抖被子,睡下了,“好了,井婶,不必担心我,我心中有数呢。”
云舒说的对,自己的东西,哪怕是浪费了,也不要便宜恶人!
她为殷府操劳十几年,带了三十抬嫁妆嫁去,被休时,只有七个箱子伴身,小姑子打她一顿,连个医药费也没有出,道歉一声也没有。
既然他们无情,她何必讲什么仁义?
井妈妈给她掖了掖被子,叹了一声,“老奴相信夫人。”这也是被逼急了呢,她还劝着白氏早做准备,哪晓得,当天就被休了,根本来不及准备。
……
几个汉子从白氏的宅子里离开后,一边走,一连商议着,“陈哥,你说那妇人说的话,可信么?她万一是耍我们的呢?”
大个子阿陈紧锁着眉头,“那就先观察观察。”忽然他心头一亮,拍着大腿说道,“那殷府不是在办丧事么,咱们不如找机会潜进去?”
其他几个汉子马上赞同,“嘿,这个主意不错。”
至于怎么潜进殷府,几个人边走边商议着,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他们的住处,和白氏的宅子只隔着一条街的另一处巷子里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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