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人多,宅子就比白氏的宅子大多了,是三进门的十五间房的大宅子。
不是敲开的门,而是轻手轻脚撬开的门拴,门一开,门后一个大个子的汉子,正冷着脸瞪眼看他们。
几个人:“……”
“刚才上哪儿去了?”大个子汉子,冷着脸问道,“还提着刀?这是想给云姑娘和蓝公子惹事?”
阿陈不好意地摸摸后脑勺,讪讪笑着,“不……不是,这不是手痒痒了,想……想找点事做么。”
“进来!”大个子汉子闪身让开。
几个人缩着脖子进了宅子里,正屋里,有人点燃了烛火。
阿陈几个规规矩矩地站了一排,等着他们的老大训话,说是站着,其实都在互相瞪眼呢,互相抱怨着谁泄漏了消息。
“不必互相猜测着,没有谁告状,是我猜出来的。”刘仕冷着脸,“我当了你们多年的头,你们那肚里有几根肠子,我还不知道?哼,你们一走,我就知道了,我在门口等你们一个时辰了。”
几个汉子不好意思起来,“还是老大厉害。”
刘仕的目光,淡淡瞥了几人一眼,“说吧,上哪儿了?”
“没走多远,就到街对面最左边一条胡同里倒数第三家看了看。”阿陈嘿嘿一笑,“新搬来的,熟悉了下。”
刘仕看了他一眼,冷笑道,“看了看?空手而回了?这是被人打出来了?”
阿陈脖子一耿,“哪能呢?对方是个被休的女人,就几箱笼旧衣服,我们瞧着怪可怜的,就回来了。”
刘仕冷哼,“没打听清楚就擅自行动,还空手而回,要是惊动了官府,给云姑娘和蓝公子惹来麻烦,我可饶不了你们。”
阿陈忙说道,“也不叫空手而回。”他想到白氏的建议,便说道,“那女人是殷府的少夫人,刚刚被男人休了,她说我们若想发财,何不跟她合作?”
“殷府?哪个殷府?”刘仕眯了下眼,问道。
“还能哪个殷府,不就是殷皇后的娘家,殷相国那个殷府吗?哦不,殷相国被罢官了。”阿陈说道。
殷府被休的少夫人,合作?
“怎么个合作?”刘仕又问道。
“哦,是这样的……”阿陈将白氏的原话,重复了一遍,“她说跟我们里应外合,抢了殷府。”
旁边几个汉子,眼睛又亮了起来,仿佛大笔的银子就堆在了眼前,只等他们搬走。
刘仕却没做声,而是皱起眉尖想着其中的问题,他是头儿,所以,想问题就要想得全面些。
“合作,抢了殷府……”刘仕眸光幽沉,“她真是殷府被休的少夫人?”
阿陈点头,“没人会冒充吧,看年纪也像呢,听口音,不是京城的,正是南方那种软糯声音,细软细软的,听了叫人骨头都酥的那种声音。阴山县不就在南方嘛。”
刘仕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大|腿,浓眉紧锁,俊朗的国字方脸上,神色凝重,“殷府是云姑娘的大伯家,容我先问问云姑娘,再跟你们说说可行与不可行。”
阿陈一拍脑门,“嗨,怎么忘记了云姑娘?那殷府待云姑娘不好呢,抢就抢呗。”
大家一起想到了殷府曾欺负过云姑娘的事,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眼下就抢了殷府。
“我们这次来京城,云姑娘早有交待,不得再干以前的老本行,除非经她的同意,若不然,你们刚才出门,我为何会生气?”刘仕冷冷说道,“抢殷府事关重大,不请示她,出了事,你们谁担着?”
几个汉子不说话了。
“行了,都睡去吧,我明早去卢家找云姑娘说说,看看她的意思,若她不同意,你们跟那殷府被休少夫人的合作,就此打住。”刘仕看了众人一眼,说道。
汉子们个个都嘟囔着,“多可惜,这么好的一票。”
刘仕冷笑,“你们缺钱用吗?云姑娘给咱们的这家赌坊,才短短半月时间,就已进帐近千两了,足够咱们山寨吃大半年的了,还需你们干老本行?”
阿陈讪讪一笑,“云姑娘不是说,钱多多益善么!”
“那也看钱怎么来!”刘仕站起身来,“行了,都回吧,明天中午我会给你们答复。”
“是。”汉子们三三两两各回各屋去了。
刘仕想了想,起身离开了宅子,摸着黑,往白氏租的宅子走来,只隔着一条街,没一会儿就到了。
他心中想着,如果殷云舒不同意他们抢殷府,他也会抢!
殷长风敢暗算他,他必端了殷长风一家,出出这口恶气,若不是殷云舒,他们山鹰寨的一百来号人,全被殷长风坑死了。哪里还有今天住在京城的宅子里,吃香的喝辣的快活日子?好几个人都安了家娶了老婆了,他也打算存些钱,娶房媳妇。
但担心阿陈几个毛性子的人没有调查清楚,反而会引殷云舒的担忧与小瞧。
所以刘仕决定,亲自来宅子里查个清楚。
看看这里住的妇人,是不是真正的殷府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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