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翎这个伤,养了个五日,伤口都结痂了。
连着三天没有喝酒,宋文翎难受得浑身发痒,他挣扎着起来,闻讯而来的张氏哽咽地恳求他,“文翎,你就老实躺着休息吧,母亲求你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二姐又和我们不来往了,若是你有个什么事,叫我怎么办啊?”
宋文翎充耳不闻,“给我酒,我要喝酒!”
“不行,你父亲说了,只要你再喝酒,就把你赶出家门。文翎啊,你振作一点吧,难不成要我给你跪下吗?”张氏几近绝望,她的人生没有了其他指望,只想着儿子能好好的,给她生几个孙子。
可宋文翎却不在乎张氏过什么,囔囔着要喝酒。
这一次,张氏不敢再给宋文翎钱了,她知道宋清柏是真的动了气。
宋文翎翻箱倒柜地找值钱东西,却发现一点钱都没有,“钱,我要钱,你快点给我钱啊!”
他朝张氏扑了过去,尽管身上的伤口扯开一些,却还是只顾着要钱。
张氏哭着摇头,“不能给你,你真的要戒酒了。”到这会,她才有些后悔,不该一直纵容儿子喝酒。
宋文翎拿不到钱,直接推开张氏,听张氏强调会被赶出家门,他冲着头顶的天空大笑,“我都成这样了,活着还不如死了呢!哈哈,不用你们赶我,我自己会走!”
宋文翎仿佛没有听到张氏的哭声,眼神颓废又坚定,扶着墙走出了宋家别苑。
没有钱,身上又带着伤,宋文翎被酒馆给敢了出来,摔到了路中间,正好拦住一辆马车的去路。
“谁啊,怎么还不起来?”车夫不悦地跳下马车,瞧见是宋文翎后,面色微变,回去小声道,“姑娘,是宋二爷被酒馆赶出来。”
江芸娘听到车夫说的,掀开帘布一角,看到狼狈起身的宋文翎,二人目光对上。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少人盯着宋文翎看,都以为他是哪里来的酒鬼,没人认出他是宋家二爷。
江芸娘放下帘布,嗓音清冷,“走吧。”
车夫应了一声好,正坐上马车,就看到宋文翎冲过来拍打马车的木板,“现在你高兴了,看到我这幅面孔,你满意了吧?”
江芸娘微微皱眉,不耐烦地隔着木窗道,“宋文翎,你会有今日结果,都是你咎由自取。确实,我很高兴看到你人嫌狗厌的样子,让我非常地满意。”
话毕,江芸娘让车夫别管宋文翎,直接离开。今日出门,是受了南淮安的邀约,在茶楼碰面。
马车突然驶离,趴在马车上的宋文翎摔了个踉跄,他怨恨地看着江芸娘远去的马车,甩开了宋家追出来的人,“谁都不要跟着我,你们不给我酒喝,我自己去找酒!”
马车里的江芸娘想到宋文翎的狼狈,舒服地吐了一口气,她毁了宋家大房最看重的东西,现在的宋家大房,一个个比死了都难受。
宋文翎没了前程,张氏没了宋文翎这个指望,而宋清柏又丢了家业。他们所有的报应,都是由宋文翎开始,
等马车再次停下,江芸娘带上帷帽,等她到雅间时,南淮安已经到了。
“嘘。”南淮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去看隔壁,江芸娘才发现这里是个套间,隔壁的屋子能听到这边的说话声。
指了下桌上的茶盏,南淮安示意江芸娘先喝茶,两个人坐了一刻钟,听到隔壁有推门声。
不一会儿,传来了高舒雅的说话声。
“玉娟,咱们不是办得神不知鬼不觉么,怎么就被人发现了?”高舒雅昨儿收到一封密信,上面写了时间、地点,她的人怎么去传江芸娘的流言。对方说,如果不想事情败落,就让她今日来茶楼相见。
玉娟紧张得掌心出汗,“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咱们今儿个带了银票,对方会约咱们,说明还有挽回的余地。”
高舒雅却是不放心,昨晚一夜没睡,她怕这个事传到赫封疆耳里,毕竟赫封疆刚找她说过,让她大度一点。
“姑娘您先坐吧,既然来了,就只能想办法解决。”玉娟拉着主子要坐,而这时门突然来了,吓得主仆两个都紧绷着身子,“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做了什么事。”男人面带微笑,“姑娘你心眼小,做事手脚却不够利落,正好被我的人瞧见了。我好奇,姑娘为何那么狠江姑娘?”
“这是我的事,与你没……没有关系。”高舒雅已经惧怕到极点,但还是强壮镇定,发着颤音道,“你到底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就好。”
“行,那我不多问了,我不过是求财,姑娘给了钱,我保证不把你派人传江姑娘水性杨花的事说出去。”
听此,高舒雅天真地以为事情真能就此结束,让玉娟给钱。
殊不知,玉娟刚拿钱出来,屏风就被一脚踹倒,印入眼帘的正是赫封疆。
高舒雅直接呆住。
赫封疆则是拿起玉娟放在桌上的钱,他还没说话,男人就跑了,转头去看高舒雅,咬牙道,“看来是我上次提醒的不够,原以为你只是小女孩吃醋,那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你我的亲事就此作罢,我不会娶一个心思坏了的女人!”说完就走,不给高舒雅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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