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此时却没那么冲动了,我隐隐的发觉,准提始终话里有话,但是因为之前一直太过隐晦,直到此刻我才略微有所察觉。
准提显然是知晓了我的想法,他突然意有所指的对我说:“大公子说通天教主是对的,没错。可世间万物不是非进即退的胡同,不能简单的以对错衡量。元始大天尊与老君都是至圣,至圣并无私心,也是一心为天下众生。你······可明白?”
他最后三个字拉的很长,听在耳中的同时,我脑海嗡鸣作响,好像是被人灌进了什么东西。
等我恢复清明的时候,脑袋里突然多了许多东西。准提是想跟我说,这一纪元已经临近,阐教执掌天道气运也已无法更改。
单论对错的话,见过无数界因气运争夺崩溃的他能确定,通天教主的理念是最正确的。可即便如此,截教在这纪元更迭之际气运不够,相助截教就是无边的战争,所谓的对也就变成了错。
甚至准提还在脑海中问我:“站在三教的角度看,截教当初无私奉献,将气运让与人教。而人教得大势后,人类却猎杀兽类。由此大公子认为截教是对,而人阐两教是错。可如今明知截教不能执掌天道,相助截教,此界将陷入三千六百年战火,直至下次纪元更迭。如此再看对错,又当如何?”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心中终于明白了他的立场。他知道此界的因果本末,也承认截教的无辜。但到纪元更迭,封神大战开始后。西方教不会插手,即便不得不插手,那也一定是相助人阐两教的。
因为他们站在更高的角度看,截教既注定会败,那么早败比晚败要强,可免除无边众生的凄苦。
由于后面的这些话,全都是准提与我在心里沟通。此时袁洪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对准提的敌意也更深了,他是怕我被准提蛊惑,加入西方教才对。
说实话,我曾经是个很理智的人。以前对姜子牙的恨,也并非是那种迷失自我的恨,完全是不愿意永世受其摆布。可当我见到西岐典狱中的一幕幕,还有这一路而来的一幕幕,我终于打心眼里恨上了他,是为众生恨他。
我知道,准提说的这些是绝对客观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英勇,而是莽夫。可是我能放下仇恨,能放下地位,能放下一切,终归还是有我放不下的。
妲己不可能置身事外,记得她当初对我说,她一直在尽量避免人兽大战,为兽类谋求生路。以至于这些年有许多兽修不理解她,说不周山胆小甚至胳膊肘向外拐。人类不停挑起争端,可兽王娘娘只会让他们忍。
但是如果真到了无可挽回的那一天,妲己说她会效仿当初的白泽与毕方,与兽类站在一起。
当时我还小,很不理解的问她,明知这么做也改变不了什么,为什么明知是错还要白白送死呢?她当初说的话,竟然与今天准提对我说的话一般无二。
那就是“有些事情,不能用对错去衡量。”
突然间,我心胸竟然开阔无比,精神也清爽异常。我想通了,一切都想通了。是啊,知道对错有什么用呢?有些事,就是要明知是错的还要去做,这才是有情众生。
我虽然没有妲己活的那么久,但身负天妒命格的我,自小成长异常缓慢。对于那时的记忆,甚至不如我与妲己相伴一天来的精彩。我相信,对于孤苦数十万年的妲己来说,也是如此。
既然这样,何必追求长寿永存呢?妲己放不下兽类,我也放不下她,陪她走到底又如何?
我念头及此,准提叹息一声,双手合十唱了声佛号。紧接着对我说道:“既然大公子已经有了决断,我也不再赘言。你救度生命无量,在我佛门始终是大德罗汉。早受灾劫未必是坏事,未来世,你当有大作为。”
说罢,他不待我搭话,一挥手此界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他本人,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深吸一口本界的空气,刚要与袁洪说话,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紧,紧接着慌乱的感觉袭上心头。
道行达到太乙散仙以上境界的,多多少少都能预知些吉凶祸福。长久以来立于危墙之下的我,更是产生了避祸的本能。此时这种心慌的感觉,使我顿时感觉不妙,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紧接着我就察觉到两道身影正在向此处接近,不多时,一男一女两人自空中落下。这两人见到我一愣,紧接着纳头便拜。我微微怔愣一下就想了起来,他俩也是当初我在岐山典狱中救出去的兽修。
我点了点头,二人再次对袁洪拜了拜,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袁洪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冷声怒喝:“放肆,当着恩公面前还敢隐瞒,有何事速速明言!”
“是!”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男子先开了口,急切道:“回袁爷!我等时刻监控西岐动向,来之前,恩人姬初遭擒,恐怕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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