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症,即便是在有着不畏寒之称的雪国,亦时有发生,此病多为寒气侵袭所致,病发十分快,且发病时会出现心脏骤停的现象,约莫两三天后,各项肌体逐渐停止运行,人也慢慢走向死亡。
訾妃率领羽林军将病患召集到大理寺,集中治疗,她仍旧戴着面纱,问诊,施针,煮药,有时坐的时间长了,腿脚麻木,几乎无法直立。
卧雪在旁边帮着煮药,望着蒸腾着的火气,她煮的药向来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有时看着她笑着给别人喂药的样子,訾妃甚至会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仿佛一切都没变过,她们还和从前一样,一心一意只晓得治病救人。
陶母背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陶牛牛急匆匆冲进来时,訾妃正在嘱咐一名轻症患者回家休养。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儿子。”
“大胆,这是訾妃娘娘。”
陶母大惊,被侍卫吓到,连忙跪下:“民妇无知,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不碍事。”訾妃一眼便瞧见陶牛牛病重的样子,起身为他把脉。
“娘娘,牛牛……牛牛他怎么样了?”
“他什么时候有的症状?”
“有两天了,起初民妇以为他就是犯懒,没想到今天早晨民妇去叫他,怎么都叫不醒?他爹又不在家,只留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话间,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
“城里不是贴了告示,宣传寒症,你们不知道吗?”
“民妇不识字。”
訾妃轻声叹气,立马取出针灸为其施针,不过下了几针,陶牛牛已有醒转之意。
周围人见了,连连赞叹,就连随行的太医,都不得不感叹一句:“这訾妃娘娘真是用针如神呐。”
“先背他进去,一个时辰后我再施针。”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陶母连连道谢。
就在人们都关注訾妃施针救人时,门口闪过一个人影,訾妃对侍卫说:“本宫有些乏了,需要休息一下再行问诊。”
“诺。”侍卫们将訾妃请入内室休整。
訾妃坐在桌边悠闲品茶,等人来,不出一刻,来人已翻窗而入。
“你怎么想到借着替人治病出宫?只要不在宫里,孤便能时时见你了。”
“念一的死,你父皇于我有愧,因此他只能答应。”
“永和公主的死未必和父皇有关。”
“他不杀伯仁,伯仁也因他而死,即便他不开口,只要他有这个想法,多的是人会替他动手。”
“所以……圣蛊之事是真的?”
“太子殿下也很关心吗?”
太子浅笑,丝毫不掩饰:“试问这天下,谁不想要呢?”
“哼!可笑至极!”
“好了好了,不说了,只要你说,这世上没这个东西,孤就信。”
訾妃盯着他的眼睛,笃定:“本宫再说最后一次,没有。”
生气时她会自称‘本宫’,太子慌神,搂着她,哄着:“好了好了,孤又没说不相信你,孤错了还不行吗?”
“太子殿下今日找我有事吗?”
“没事孤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孤都多久没见你了。”太子撒起娇。
“无聊,殿下若无事,还是请回吧,我该去看诊了。”
“尽欢。”他想留住她时,就会叫她的名字,因为知道她喜欢。
訾妃回身坐下,为两人添置茶水。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吗?”
“嗯,记得。”
訾妃的语气很冷,不过她一向如此,没什么情绪,太子不在意,自顾自说着:“那一年孤十四岁,染上瘟疫,太医束手无策,宫中无人敢靠近孤,是你主动请缨,要救孤。那时病入膏肓,整个人都很恍惚,只记得有个人摸着孤的额头,说“殿下放心,不会有事的。”果然,孤真的活了过来,还见到了你。那天清晨,孤醒来时,第一次觉得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那是孤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都说訾妃娘娘是这宫中顶漂亮的女子,原以为只是玩笑亦或是夸大其词,可那日,孤清楚地记得你宛如神女降临般,出现在孤眼前,只那一眼,便沦陷了,再难自拔。”
“但你是父皇的妃子,孤除了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守着,便再做不了什么,每一次入宫觐见,孤都盼望着能与你偶遇,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每次只要能见你一眼,孤都能高兴上好几日。”
“后来,父皇立了周家长女为敏慧皇后,她这个人尤为恶毒,总是欺负你,孤对她厌恶至极,终于有一日被孤找到机会,让她失足落下假山而死,其实那时孤很紧张,生怕被人发现,而你不仅看到了孤,还教孤镇定,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那时,孤便知道,你是站在孤这边的,你的心里有孤。你还教我如何利用敏慧皇后的死至先太子于死地,你助我入主东宫,登上太子之位,很快,孤便是皇帝,孤要立你为后。”
訾妃觉得他十分幼稚,却没有反驳,由着他胡言乱语。
“此次孤一定会成功,孤要娶你,要立你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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