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眼看着王姑姑不说话,她也急了。
把心一横,她又嚷道:“王姑姑,这个登徒子想轻薄奴婢,还请姑姑秉了娘娘,为奴婢做主啊!”
从某种角度来看,后宫女子无论妃嫔还是侍婢,都是皇帝的女人。
这宫女一开口便是登徒子,又是轻薄,又是做主的,用心叵测。
定北王的随从侮辱宫女,那和给皇帝戴绿帽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外人不会管这个随从是不是色中饿鬼,只会认为是定北王有不臣之心。
“放肆!住口!”
王姑姑猛地开口喝道。
她积威甚重,这一吼出来,别说那些太监宫女,就算是李钰等人也都下意识噤声。
“你叫姜魁?”
王姑姑不再失态,沉声问道:“你为何抓着这个宫女不放?”
“回姑姑,属下姓姜名魁,在定北军中任校尉一职。”
姜魁态度恭敬,只是依旧不肯撒手。
这么年轻,就做了校尉,要么有个好家世,父兄给力,要么有个好身手,屡建军功。
王姑姑暗暗点头。
不过,她又有一丝遗憾。
此人姓姜,娘娘无论是本家还是母家都没有姓姜的亲戚,那就没有血缘关系,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她端着药,在从属下面前经过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手在药碗的上方动了一下。”
姜魁说到这里,才面露一丝尴尬。
“我怕她趁机把手上的东西弄没,这才一直抓着,不是故意要轻、轻薄……”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的脸已经红透了。
当时只想着捉贼捉赃,现在想想,实在很容易落人口实。
姜魁有些后悔。
但他不是后悔多管闲事,而是后悔自己没有处理得再妥当一些。
听了姜魁的解释,王姑姑的脸上更见厉色。
她对旁边两个内侍吩咐道:“去看看。”
两个内侍虽然都是无根的,但却从五六岁就开始学内家功夫,别说制服一个宫女,就是对上几个大汉也绰绰有余。
只见他们中的一个死死按住宫女,另一个掰开她的手指细细查看,还凑上去闻了闻。
“回姑姑,她指甲里有红色粉末。”
一个内侍回禀道。
众人的表情都变了。
宫女犹自挣扎,口中喊冤:“姑姑明鉴,奴婢只是用花汁子染了指甲,大家都染了,怎么就说我有问题?”
如今天气逐渐热了,宫里到处都是鲜花,不少爱美的小宫女都掐了花朵,碾碎之后敷在指甲上,倒也不稀奇。
王姑姑似笑非笑:“是不是花汁,让太医一看便知。”
于是,刚走没多久的太医又被请了回来。
他检查了宫女的指甲,又检查了那碗准备呈给皇后的药,甚至还亲自喝了一口。
“果然。”
只见太医闭目细品了半天,最后才睁开眼睛。
“说吧,究竟有没有问题?”
皇帝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惊动帝后。
尤其是定北王听说了此事还涉及到姜魁,他表示自己也要留下,听个清楚。
否则一旦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有心人利用成什么样。
“此人指甲中暗藏的粉末,一旦服下,极易令女子多梦,盗汗,加重忧思,身体虚弱。不过,因为药量很少,所以要连续服用五六日才有明显效果。”
太医说完,又想到自己刚才正是给皇后开了五天的药。
这恐怕不是巧合。
“那若是服药之人本就心思重,夜间难以入睡,睡着了也不踏实呢?”
王姑姑忍不住问道。
她是近身服侍皇后的,自然知道皇后的身体情况。
太医毫不犹豫:“那一定会加重情况,只需两三日就会很明显了。”
“混账!来人,来人!”
皇帝勃然大怒,甚至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矮凳。
他冲到门口,低吼道:“叫彩衣卫给我查,把宫里宫外都刨一遍,要是查不清楚,就全杀了!”
都敢把手伸到他结发妻子这里了,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下一步是不是要弑君?
皇后起身,将皇帝拉了回来。
到了这种时候,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让皇帝消气。
“好了,我这不是也没事吗?叫他们先去查吧,不要动怒。”
皇后柔声说道。
然后,她看向王姑姑:“姑姑,你刚才说,是三弟带来的一个校尉发现了不妥?”
王姑姑神情激动:“是啊,娘娘,是个姓姜的年轻校尉。”
她欲言又止。
皇帝看向定北王:“此人如何?”
定北王简单说了一下姜魁的经历。
得知他就是那个发现了北胡大军藏身之处的福星,皇帝哈哈大笑。
“原来是他!朕已经从捷报上看到了,说是有个参军没多久的小队长,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北胡的一支探子,结果他没有打草惊蛇,反而跟在探子的身后,也做了一回探子。哈哈哈哈!”
定北王点头:“是他。因为军功,所以升做了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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