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伯府里不少人都得了风寒,林老姨娘也倒下了。
林保家的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林越听说了,很是忧心。
他本想去探望,奈何春闱在即,林越本人虽然不参加,但能感觉到伯府的气氛明显紧张了不少。
据说张氏特地放话,不许任何人打扰到考生。
所以,林越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去后院。
姜芙倒是没那么多顾忌:“要是林公子同意,奴婢愿意走一趟。”
林越自然愿意,还把自己最近做的几篇文章拿出来,请她转交给林老姨娘。
“姑祖母不一定能看懂,不过让她知道我有好好读书,心里能宽慰几分。”
姜芙收好,把前几天做好的那双鞋也包起来,去了林老姨娘那里。
廊下,一个小丫头正在煎药,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林保家的迎上来:“快进屋,这烟熏火燎的,让你见笑了。”
姜芙跟她进去,先去看了林老姨娘,发现她虽然略瘦了一些,但精神尚好,脸色也不算太难看。
林老姨娘摇头:“都说不碍事了,还折腾你做什么?”
姜芙放下手里的篮子,将林越的文章递给她:“是林公子近日做的,您看看吧。”
林老姨娘虽然识字,但没正经读过书,她粗粗看了一遍,不太懂文章的意思,但表情却非常欣慰。
“我都听说了,从你去了越哥儿那里,把他的衣食住行都照顾得很好,你费心了。”
林老姨娘叹气:“那孩子命苦,他祖父,他父亲尚且还过过几天好日子,到他这里……哎,不提也罢!”
接下来,姜芙有意说些高兴的事情给她听,还送上自己亲手做的软鞋,哄得林老姨娘和林保家的都笑逐颜开。
林老姨娘平时连院子都不出,这种软鞋在屋里穿着既方便,又舒坦。
其实是姜芙没那么大力气纳鞋底,所以改做了软鞋,算是取了个巧。
不过不影响林老姨娘收到礼物时候的开心。
等她回来,细细把情况跟林越说了一遍,他这才放心。
“春捂秋冻,这个季节最容易着凉,你家公子还是别急着早早换上春装,屋里的棉被也可以再盖一段时日。”
姜芙抓着晨耕,多叮嘱了几句。
“你也是,整天跟猴儿似的,跑得满身是汗,再迎风一吹,非得出事不可。”
说着,她掏出帕子,给晨耕擦了擦汗,顺手塞给他。
“及时擦干,不许顶着一头汗到处跑。”
晨耕笑嘻嘻:“姜芙姐姐,你咋跟我娘似的,唠唠叨叨……”
姜芙气得去拧他的耳朵,晨耕也不傻,立刻跳开了。
林越含笑看着,并不阻止他们玩闹。
小小的院子,生机勃勃。
又过了几天,林保家的挎着一筐菜来了,说林老姨娘已经彻底好了,让林越不要再担心。
姜芙倒水给她喝:“我种的这些菜眼瞅也能吃了,您不必再送,如果实在吃不完,可以做成菜干,等冬天还能加个菜。”
她想着林老姨娘那里老的老,小的小,便说道:“等我过两天去弄。”
林保家的笑呵呵:“这点活,我顺手就做了,哪里用你。”
她这次来找姜芙,是想求个花样子,准备给林老姨娘做身衣服。
“下个月十八是老姨娘生日?”
姜芙算了一下,还有一个月,于是从自己攒的花样子里挑了个五蝠捧寿的,林保家的一看就满意得不得了。
没两天,林越也找到姜芙:“姑祖母今年是整寿,我想了好几天,都没个主意。”
这就是请她帮忙支招的意思了。
送礼不难,难的是要体现出心意。
而且,骨肉至亲之间,不需要打肿脸充胖子,如果林越真的花大价钱去买什么寿礼,林老姨娘不仅不会高兴,心里反而会堵得慌。
姜芙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压根没去想什么金银首饰,古董摆件之类的。
林保家的做衣服,她也打算送针线。
给长辈送针线,对于女子来说,真的是又省钱,又不出错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林越忽然想到:“姑祖母和我祖父从小感情很好,她也很疼爱我父亲,不如画一幅他们二人的画像,送给她老人家!”
姜芙大致算了算:“令尊出生的时候,老姨娘肯定已经入伯府了吧,怕是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令尊小时候的样子。”
林越点头,神色惆怅:“是啊。”
姜芙再一思考,觉得这主意也不错。
“不如就画一幅居家图,把你们一家人都画上去。”
她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只是很多细节都要再好好推敲。
“你能画?”
林越面色一喜。
姜芙点头:“嗯,烦请林公子要跟奴婢仔细描述一番你家人的样子,特别是五官有何特点,身材有何特征,等等。你一边说,我一边画,哪里不对,马上修改。”
画人像和画山水花鸟完全不同,对姜芙来说,更有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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